快到午夜的时候,傅琅熙与齐安然分道扬镳,分手那会儿,齐安然突然冲上来亲了她的脸颊,不需要注解,有些画面就那样定格了下来,或许她只是想改变一下策略,仅此而已,当傅琅熙还没回过神来,齐安然已经转身离开,手机突兀地响起,划破了整个夜空,傅琅熙犹豫了一下,“快到12点了,你还不回来。”
“今天晚上不过来了,我要回家。”
“你先过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这是自订婚风波闹过之后两人的第一次交锋,傅琅熙开着车,在星辉满天的夜里,突然是那样急迫地想回到顾如锦那房里,于是换挡,提速,银色的月光把一切都昭显地明媚而温暖,向奔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或许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荷尔蒙发作,她只想快点到家。
打开房门的时候,顾如锦像个大仙似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口中还念念有词,面前的案台上是工整而整齐的便签纸。
“你在干嘛”
“算命”顾如锦连眼睛都没睁开。
“算谁的啊”傅琅熙脱下外套,这时有人才擡起头来,眼神里都是哀怨,“傅琅熙,我得和你约法三章”
“不是有三章了吗”
“那是你起草的,十二点以前你必须回家,我都望成秋水了都。”
“命越算越薄,别算了,你不有事要说吗我还赶着回家。”傅琅熙利落地坐在沙发上,顾如锦微笑,若有若无地看着傅琅熙。
傅琅熙的皮肤很好,粉嫩中又带着冰清,柔滑中带着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体,她像罂粟般让她着迷,甚至遗忘掉本该去追寻和探索的事实。
有些东西令人着迷,顾如锦完全被征服,她良久地窝在傅琅熙颈窝里,没有话语,没有动作,如果不是咫尺之地,是连呼吸都感觉不到。“我没订婚,不是我的意愿。”顾如锦动作一下有些僵,“不是我的意愿,我没订婚。”傅琅熙又将台词掉转了方向重新说了一面,顾如锦的表情有些怪异,先是微笑,而后诡异地抽搐,最后才放松下来。
“应该不是我哥。”就算顾陌轩再恨她,如果不是傅琅熙提出,他怎么也不会单方面说出订婚这样的事来。
“是我妈。”
“伯母她想两家联姻于是想出这么拙劣的一招”顾如锦从她身上滑下来,“你妈有病呢”顾如锦如此坦率,倒让琅熙又气又尴尬。
“不是,我是觉得伯母一直以来不是这样的人啊她现在的年纪有可能更年期综合症犯得厉害。”
“你妈也犯了”
“才没,我妈正常的很。”顾如锦望着傅琅熙笑起来,只是温和的面容有些淡淡的。而后没有话语,傅琅熙扳过她的脸,“你在想什么”
“遐想”
“遐想什么”
“今天看见的银行里的大堂经理,风姿灼灼,吹弹可破,那身姿.......”
傅琅熙剥了一瓣橙子往自己嘴里送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强装出好奇,等她继续说下去。
“嗯,然后,我看得痴迷,跟了上去,她一不小心,就回了头,于是我就贴上了她的胸,可是,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却是你,宝贝,你让我多着迷。”顾如锦躺回到傅琅熙腿上,一副花痴神态被傅琅熙一巴掌拍了下去,“所以,你是袭了人家的胸”
“没有,只是贴了上去,然后yy了会儿。”
“我回家了。”傅琅熙把她的头扔下一边,从沙发上起身。
“我不送你了。”
傅琅熙开着车,想起家里的皇太后,头就有些疼,待琅熙走后,顾如锦立马收拾,火速般回到顾家。
月明星稀的春夜,夜凉如水,南方阴冷而潮湿的冬天过去之后,春天显得愈发地珍贵起来,傅琅熙喜欢春天,喜欢看到万物新生的样子,那种翠绿般草长莺飞的时候是对这个城市最大的恩赐,因为春季那么短,似乎一不小心,就晃到闷热又潮湿的夏季去了。只是在这个静谧如水的夜里,她突然有些恍然,手机时间里显示3月28日,三月的时候她离开,再也没回来,她不愿把这定格成阮昕妍的忌日,她有墓碑,是她家人办的,连她的葬礼她也并未参加,有什么道理参加呢,她就不相信她真的离去。可是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活着,又能在哪里呢
凌晨两点,她疲倦地开着车,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想起阮昕妍,想起齐安然,想起顾如锦,想起这些年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刻骨铭心,而又云淡风轻,如果不是在十八岁那年遇上阮昕妍,那这之后的这么多年又会是怎样的样子,琅熙是个破坏分子,她把在家所压抑的一切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转过身,面对最亲近最爱的人的时候就土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