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走近身前,陆之珊才发现她一直担心的人竟然就在眼前,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陆之珊傻子一样的站在那里,任由乔晓语牵过她,给她上药,“怎么了啊怎么弄的大半夜的你出来喝什么水啊我不是放了一杯水在你床头吗”
“你去哪里了”声音里有隐隐约约的颤栗和啜泣声。
“我一直在房里啊”
“那我喊你你怎么听不见”
“我睡沈了。”
“我在你房里根本就没有找到人”嗔怒中有一丝埋怨,就那样红了眼眶。
“别哭别哭,我在内里的书房里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啊,你没进书房里看吗”陆之珊的客房里还夹带了一个小书房,乔晓语看书喜欢坐在地板上,本来是想去看看陆之珊的,结果进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倚在床头睡着了,手里的书扔在了一旁,陆之珊穿着一条淡绿色的睡裙,胸前绣着淡蓝色的牡丹,然后是一排排蓝色的海水云图,陆之珊喜欢蓝色,乔晓语曾经说那样的色调太冷太阴沈,只是陆之珊却依然固执的喜欢着,睡梦中的人眉眼含春,当然这是乔晓语一厢情愿所想象的,皮肤温润滑腻,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摆动着,腰是不盈一握的腰,纤纤十指似栽葱的交替在一起,乔晓语惦着脚尖走过去,轻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本想亲一亲她,又怕将她惊醒,再惦着脚尖出了房门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她总是睡到半夜会被渴醒,然后眼睛都不睁开的四处摸,以往都是乔晓语侧过身去给她拿,这几天晚上就只好给她放在床边了,轻轻地拉过门,乔晓语就回到客房去了,是这样的夜,她却了无睡意,踱步到书房,随意地拿了一本书,坐在地板上,开始百无聊赖地看,只是满脑子都是陆之珊的影子,乔晓语按捺住自己内心强烈的狂躁不安,将碎花的窗帘绕在自己头上,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就坐在地板上睡着了,直到听到客厅似是东西破碎的声音才惊醒,忙起身去看,陆之珊一脸茫然地呆楞在那里,手背上被烫伤了好大一块竟也不自知。
“我看了啊,你根本就没在”
“我蹲地上了,拿窗帘把脸遮住了,你可能就没看见,你床边的水喝完了啊怎么自己烫着了也不知道呢”
“你没事你拿窗帘蒙住干什么你让我找不到你,乔晓语,你怎么可以让我找不到你。”陆之珊突然之间像失了控一般的狠狠地抓住乔晓语的手臂,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乔晓语不觉一呆,一时却说不出话来,陆之珊很少与人发生过身体冲突,两人这么长时间也甚少有过肢体的冲突,似是被掐疼了,乔晓语终于回过神来,“之珊,你怎么了”
陆之珊没再说话,只是身子有些发抖,瑟瑟的像风吹落叶的样子,“你怎么能让我找不到你”重重覆覆,一字一句,纵使声音发抖也还是清晰明利。
“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啊。”乔晓语张开手臂轻轻地将那人抱在怀中,外面的夜色漆黑如注,乔晓语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屋子里寂静无声,客厅里一室橙色的光晕,顶灯柔和的光线打在陆之珊脸上,温柔的,细腻的,只是脸上的晶莹光芒却是那样的令人心疼,陆之珊很少这样呈现过自己内心的软弱和依赖,一直以来,在两人的关系里,不只是陆之珊,连乔晓语也一直是这样认为,是她离不开陆之珊,是她依赖着,可在感情世界里,又哪存在着单方面的依赖呢还不都是一场博弈,那晚的陆之珊像只温顺的小猫一直抱着乔晓语不肯松手,乔晓语一遍一遍地问着“之珊,你到底怎么了”“没,没怎么”
“那你害怕成这个样子”
“谁说我害怕了。”
行,你就死鸭子嘴硬,乔晓语将她放在床上,折身就要往回走。
“你去哪儿”
“回客房睡觉。”
“乔晓语……”
“什么”
“没什么,爱睡睡”说完赌气般地背过身去,乔晓语听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了,冲了出去,要是平常她兴许还会哄两句,可这一大晚的,哄也哄了还死嘴硬,她就是把陆之珊那女人宠坏了,赌气般地回到客房,陆之珊听到关门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头一侧的枕头往门边扔去,五分钟之后,门又打开了,乔晓语伫立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