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梁献意明知很快就要对徐家开刀,会抄家灭门,他还让菱回去,分明是不给菱活路。
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才过几天的好日子,却要去守皇陵了。
“你脸色不好,可是昨夜里没睡好觉”范黎关切地问道。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多想了,不如去床榻眯上一会儿吧”
我摇头:“范大哥,你可有兴儿的音信”
“兴儿还没回来”范黎惊诧。
“昨日出了菱的事,我一直不得出城,今日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又不敢张扬,避了耳目出城来见你,还真不知兴儿还未回来……”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和范黎对视一眼,我藏身屏风后,由范黎去开门。
门一开,便听见风见的声音:“公子,不好了!”
“进来说。”范黎将风见拉进房内,重闩好了门。
我莫名的心中一紧,忙走了出来,问风见出了何事。
风见擦着头上的汗珠,看我一眼,又看范黎一眼,着急得简直要哭了。
他张了又张口,才一撇嘴,说:“我听人说,皇上今日去了蒋大人家里,不想却在蒋府里抓到一个刺客!公子,抓到的人是兴儿啊!兴儿被羁押着关到宣府大牢里去了……”
“你听谁说的可当真”范黎急忙问。
“蒋褚杰。”我低声冷冷道。
范黎疑惑地望向我。
我怎么没想到是他呢
先是菱,然后是兴儿。怎么会那么的巧必是他从中捣鬼。
他是要对付我……他为何突然要对付我难道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不可能啊。
但无论如何,被抓起来的“刺客”,肯定是兴儿无疑。
“范大哥。”我认真望向他的眉眼五官,心里隐隐生出不安,我怕蒋褚杰也会对范黎下手……
我带着愧疚,坚定地说:“我要进城,我要去见蒋褚杰一面。”
蒋褚杰陷坐在太师椅里,人瘦得厉害。
他神情萎靡困顿,只微抬眼皮看了我一眼,虚弱无力地说:“你来了。”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来见你么”
蒋褚杰喉咙间发出“咕咕”作响的声音,嘴角咧开,露出一副状如鬼魅的笑容,眼睛却怨毒地望着我:“现在……这样,你开心么你这个……毒妇!我会让你后悔的!”
“你不仁,就莫怪别人不义。蒋大人,你后悔么”
“呵……呵呵哈哈哈,我后悔当初对你心慈手软,我后悔……自己……顾虑重重!你,是何时对我下的毒我竟……丝毫没有察觉。”他声音渐低,也渐恢复镇定。
我垂眸轻抿了两口茶,上好的龙井茶,回甘清香。
“蒋大人可还记得我刚到北疆的情形一无所有,无家可归。全赖蒋大人施舍收留。”
“你为我置办下好大一处宅子供我住。我搬进去那日,还是蒋大人亲自将钥匙奉上。那天真冷,我手里捧着手炉还觉得冷呢。到了屋子里,你我也如今日一样相坐饮茶,那手炉就在桌案上放着,我们相谈甚欢,那手炉里炭饼燃的香,甚是好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