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淳化年间,中江县令崔谷是北方人,喜好面食。
除了要求味道好,崔县令还要求厨师将面条做到最细。
但厨师千方百计做出的面条还是达不到要求。
一天,厨师为崔县令炖羊肉,用竹筷插入羊的眼窝取出羊头时,看见汤水浓汁成为一条线,越来越细,慢慢地流入锅内。
从这一偶然现象中,厨师突然得到启示,于是他将吃完羊肉的羊头骨架置放在案板上,两个眼洞内分别插进竹筷,将经过发酵、原本准备用来蒸馍的面团搓成粗湿面条。
随后两头各缠绕在两根竹筷上,两手各执一筷,轻轻地拉扯,面条果然越来越细,并不会断条。
于是,较细的中江挂面就这样产生了。
挂面师傅都把挂面“上竹”所用的木头架称作“羊头架”。
厨师将细面煮出,崔县令尝过后大加赞赏,随后常以这种细面在县衙宴请社会名流,这个方法也逐渐传到了民间。
经历代面匠们不断总结改进,中江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手工制面工艺。
中江挂面讲究自然晾晒,顺天而成。
如今,每一根中江手工挂面都要历经和面、开条、盘条、抻条、上竹、扑粉、晒面、切制、包装等18道纯手工工序。
因为气温的原因,每一年中江挂面的制作时间,只有短短五六个月。
因工序繁多,看天吃饭,正宗的中江手工挂面产量很小,一般的家庭作坊一天也只能做两百斤挂面。
清代道光至民国年间,是中江挂面的全盛时期,作坊林立,产量猛增,年产100万公斤以上,以大宗产品进入省内外市场,涌现出挂面匠。
由于当时中江水运发达,每天常有几十条船满载中江挂面,驶离凯江小南门码头,由凯江、涪江、长江水运而下,销至荆、湘、吴、广,远运港、澳、南洋地区;
陆路则有销往成都、温江、灌县等川西地区,还有专程送往京城专供皇帝和大官僚享用的“御面”。
“细如发丝能通风,过夜回锅煮不烂”,中江挂面是一碗穿越千年的美味,被称为面中精绝。
清代诗人王朗山曾生动写道:“中江烧酒中江面,一路招牌到北京”。
当晚,朱传仁便到夏元璋家做客,就为了尝一碗正宗的中江挂面。
只见莹润洁净的瓷碗中银丝盘叠,嫩绿的豌豆尖和煎蛋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沁人心脾的芳香令大家酒意全无。
“先熬一锅鸡汤,或者煎一个蛋,白水煮面,水尽量宽,起面前放点豌豆尖,再撒点葱即可。这是中江挂面的地道吃法。”
有些家里太看重熟油辣子和椒油等佐料的功用,生怕少放了点什么。
结果一碗中江挂面成了大杂烩,反而掩盖了挂面的原味。
此外,在食用中江挂面时不需加入食盐和酱油,因为挂面有盐。
吃过挂面,朱传仁把夏元璋的女佣叫来聊天。
她说在她老家,家家户户都在做挂面,是闻名的挂面村。
女佣说她家已经是两代人做面了,至于儿子将来还做不做挂面,就看他自己选择了。
不过女佣也很自豪,因为他家修建房屋、抚养儿子等所有一应开销,都是她做女佣挣来的。
谈起做挂面,女佣可是如数家珍。
不过,她坦言做挂面是个辛苦活,这也是年轻人不喜欢做挂面的原因。
如果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是根本做不了中江挂面的。
细节很重要,和面过程中,要按照一定比例加水和盐。
盐是不含碘的井盐,而水则来自于当地三四十米深的井水。
只要气候合适,村里人每天都会做面,一次要用掉两百斤河南面粉。
挂面师傅多为“夫妻档”,这也算夫唱妇随吧,要不是因为战乱,可能这位女佣也不会来魔都打工,而是留在家里做面条。
女佣也谈到了些细节,在和面的过程中,她不喜欢用擀面杖,而是一直用双手在揉面。
她说人和面也是需要交流的,手在接触面团时,更能感知到面团的状态。
揉面的过程,就像是与面团在对话。
醒面是面团利用自然环境中微生物进行发酵的过程。
通过醒面,和好的面就更有韧性,更容易消化。
醒面的时候,需要用干净塑料布将面团完全盖住,还需要固定的时间。
在中江挂面的作过程中,像这样的醒面需要5次,每次的时间也有所不同。
随后,从开大条、盘中条到搓小条,面条进入了第三次发酵过程。
小条一圈圈盘在黄桶里,盘好后需要盖上塑料布。
这一次的发酵需要3个小时。
在等待过程中,挂面师傅通常会抓紧时间吃饭睡觉。
事实上,面匠们一天只能休息四五个小时,且都是利用零碎时间。
生活不规律,不能像其他手艺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也是一些人不喜欢做挂面的原因。
发酵完成,开始将面条“上竹”。
将“羊头”插在黄桶边缘上,再将面竹插在“羊头”上。
取黄桶中盘好的小条绕在面竹上,边绕边抻,然后放入面槽内吊起,盖上草席。
“上竹”是中江挂面制作过程中最重要也是最辛苦的环节,对挂面师傅来说,做一次就得几百斤面条,上竹会用掉几个小时之间。
这一缠一绕的松和紧,一招一式的轻和重,全在他们的掌控中。
女佣说,每年的制面时节,他们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挑灯夜战。
面匠们都干着同样的动作,那就是不厌其烦地将面条缠绕在面竹上。
什么是成功成功就是将简单的事情重复做,一直做到极致。
当你对自己所从事的领域完全熟悉时,那么伱自然就成了这一行的专家。
人人都知道中江挂面的特点就在于细如发丝,茎直中空。
如果挂面师傅在醒面的时间上打折扣,或者减少醒面的次数,那么很可能,成品挂面就看不到空心。
这样的挂面也就不正宗了。
上竹之后,面条又要进行3个小时的第四次发酵。
这时候,挂面师傅才可以睡个安稳觉。
但很快就得醒,将面条在架子上扯到1米左右,然后又将面条进行第五次发酵,也需要3个小时。
之后,必须抓紧时间将面条拿到屋顶去晾晒。
在晾晒过程中,还要将面条扯长到5米左右。
晒面非常关键,稍不留神可能前功尽弃。
要做好中江挂面,除了祖辈传承下来的技术,还需要这份对自然和天气的依赖。
每年制面时节,女佣她们村晾面、扯面、分面,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空气中弥漫着面粉的味道。
远远望去,房顶变成雪白一片。
走近仰头一看,才发现是一排排晾晒的挂面,一架架如幔如纱的面条都有4米多高,根根挂面,细如发丝,看起来非常壮观。
晒过之后,就该收回去切制和储存了。
从头天下午和面、切条、盘条、上竹到第二天晒面、切面完成,中江挂面完成整个流程需要20多个小时。
每一道工序都有一定的技术规范,以搓小条为例,讲究技术和力道,搓出来的小条必须非常均匀。
小条一般直径约1厘米,经过扑粉,盘入黄桶中,发酵3个小时。
搓小条所扑的粉,一般是玉米粉和豆粉混合而成的,它们可以防止面条互相粘结在一起。
此工序须两人配合完成,一人在案板上搓,一人在黄桶内盘,边搓边盘,同时进行。
总之,挂面想要做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而想要做成产品大量上市,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要做也只能是走高端路线,但挂面这东西,再高端能高端到哪去
听完女佣的话后,朱传仁对做挂面这件事产生了悲观态度。
当然,倒不一定非得做中江挂面,可以退而求其次,做普通的龙须挂面,把价格砸下去,让老百姓能买得起。
而中江挂面可以做成高端品牌,卖给商家作为商用,或者卖给大户人家作为储粮。
让女佣下去后,夏元璋说:
“那就两条腿走路嘛,一方面做方便面,另一边做挂面,不过这样一来就需要大量采购面粉了。”
这也是个问题,这个年月困扰工业生产的最大问题就是原材料。
“跟几位面粉大王谈谈吧,大批量采购,价格尽量往下压。”
“行,这件事交给我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鲜儿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瞌睡,像是在等人,朱传仁犹豫着走过去:
“鲜儿”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见是朱传仁,顿时露出笑脸:
“你回来啦”
“等我呢”
“嗯,你快做,吃饭没要不要让佣人下碗面给你”
“不用,刚在夏掌柜家里吃了面。”
“哦”
鲜儿的手指慢慢纠缠在一起,面露纠结。
“有事就说,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传仁打了个哈欠,刚刚在夏元璋那喝了点,这会儿有些上头,困意也跟着席卷上来。
“就是,我想着楼外楼现在已经进入正轨了,我是不是能够接受更大的挑战。”
这些年鲜儿的历练让她口才有了长足进步,瞧瞧这话说的。
“楼外楼干腻了”
“有点”鲜儿还是不太好意思。
“呵呵,正常,谁在同样一个环境中干这么久都会腻。”
“其实也不算腻,就是,我觉得我还能做更多,而且我也想多赚点钱,不为我,为两个孩子。”
朱传仁点点头:
“想的不错,我支持,那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反正我听你安排。”
朱传仁捏了捏眉心,沉吟道:
“我先安排你到和平饭店学习吧,毕竟管理饭店和酒店是两码事,楼外楼这边你先兼着。”
“好没问题,我愿意去学。”
“嗯,等学成了,我把和平饭店交给你打理,至于楼外楼这边.”
朱传仁手头可用的人也不多,到时候再说吧,反正鲜儿也不可能一天就学成。
“对了,你大哥他们一家咋样了”朱传仁顺口问道。
“还那样,靠着给楼外楼送外卖混口饭吃!”
“他们没怨你”
“咋没怨,没少骂我白眼狼呢,自己赚了钱不给他们赚钱的好路子。”鲜儿苦涩笑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肯定想直接要钱,但那是害了他们,有个活儿做着养家糊口就不易。”
“我也这么想的”
“不过你要是觉得他们的活儿干的不错,也可以适当给他们些好处。”
“我可不敢,我大哥那个人容易飘,跟朱传文很像,真要是让他赚了大钱,抛妻弃子的事儿能干出来。”
“行吧,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见鲜儿的事儿说完了,朱传仁又打了个哈欠说:
“没事我就先回去睡了,困死我了。”
“你快去吧,耽误你休息了。”
“没事”
翌日一早,朱传仁睡了个懒觉,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餐厅已经没人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这个家的威严越来越重,已经很少有人能跟他当面聊上几句,更别提开玩笑了。
甚至住在同一屋檐下,一天也见不着个面,朱传仁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吃饭,就连自己的老婆、小妾、孩子,也很难,或者有时间跟他好好聊聊。
这可能也是高处不胜寒吧,朱传仁自己倒是没有太大感觉,失落啊、孤独啊,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反而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的自由。
吃完饭,在女仆的伺候下换上外衣,一身麻灰色西装,步履稳健的走出房门。
朱公馆主建筑大门外,一辆造型优雅的黑色轿车静静的停在那,车头立着的丰收女神标,彰显着这辆车的不凡之处。
这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也是第一代幻影。
虽然是在银魂同一底盘上面打造,但它却具有比银魂更大的发动机,并使用推杆操作的顶置阀代替银魂的侧置阀。
幻影是在英国德比和丑国马萨诸塞州斯普林菲尔德建造的,而且英国和美国幻影在规格上也存在一些差异。
朱传仁的这辆新座驾正是出自丑国工厂!
当然,其实劳斯莱斯并没有幻影一代这个名词,它是汽车发烧友给起的名字,用于帮助将它与具有相同车型名称的其他代区分开来。
作为劳斯莱斯的第二台40/50 hp车型,也为了区分40/50hp的车型,劳斯莱斯将新车型命名为“ new phanto”,并将旧车型命名为“ silver ghost”。
就像所谓的“鸥翼”奔驰一样,该公司从未提及首款40/50 hp型号为“银色幽灵”;
后来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 silver ghost”汽车ax201。
1929年,当新幻影被另一台40/50 hp型号替换时,该替代品被命名为幻影ii,新幻影被更名为幻影i。
银魂的一项重大改进是新的推杆-ohv直列6发动机。
劳斯莱斯将发动机构造成两组,每组三个气缸,带有一个可拆卸的气缸盖,发动机产生的功率“足够”使用。
发动机的缸径为4英寸(107.9毫米),下冲程为5英寸(139.7毫米),总排量为7.7 l(7668 )。
1928年,气缸盖从铸铁升级为铝,这造成了腐蚀问题,单独的变速箱通过涂有橡胶的织物挠性联轴器连接至离合器,并通过扭矩管封闭式驱动器连接至后部的差速器。
新幻影使用的框架与银魂车型相同,半椭圆形弹簧悬挂前轴,悬臂弹簧悬挂后轴。
还指定了带有伺服辅助系统的4轮制动器,但是在朱传仁的这款就前制动器,这也是丑国工厂和英国工厂的区别之处。
当然,朱传仁没买过银魂,也没坐过,不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
他只知道这款劳斯莱斯比凯迪拉克坐着可舒服多了。
最关键的是,这辆车现在在魔都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要不是史密斯有‘孝心’,他都忘了有劳斯莱斯这回事了。
坐着这辆大气拉风的劳斯莱斯,朱传仁来到和平饭店,直奔仁和商社办公区。
现在商社的总经理是朱传杰,他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只不过老四没有什么开创能力,做个守城的人问题不大。
来到他办公室,对方还在闷头拨弄算盘:
“怎么回事进来都不知道敲门了”
朱传杰越来越有气势了,当领导就得这样,拿出威严来,跟员工打成一片不见得是好事。
“老四”
一听这称呼,朱传杰立马抬起头,露出笑脸:
“三哥你来啦”
“嗯,难得有空,过来看看这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都顺利,对了,我正在算上个季度的报表!”
朱传仁接过来扫了两眼:
“怎么,有问题”
“我觉得数不太对。”
朱传仁立马严肃起来:
“出老鼠了”
朱传杰摇了摇头:
“我在算,现在不能确定。”
“是哪个公司的账”
“路桥”
“路桥这块工程从黄麻皮手上收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