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或许是靠海的关系,连外面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昏暗的灯火摇曳,在地上投下长长一道影子。
房间里,两人互相依靠着入睡,其中一人动了动,另外一人就立即伸手拍了几下。
易谨言撑着下巴看看身边人,眉头始终紧紧皱着。
他以为白青峰去世多多少少会带走些回忆,没想到白唐还是这么大反应。他不知道白青峰自杀前跟白唐说了什么,但大体肯定是些混账话。
易谨言看了看沉沉入睡的白唐,最后常叹口气,将人圈在怀里,闭上眼。
直到易谨言呼吸声平缓下来之后,那个应该睡着的人猛地睁开眼,视线清明,哪有半点困倦。
睡着的人一向防范力不强,白唐稍微动了动,易谨言就咕哝几声的松开手背对过去继续睡。
她撑着床起了身,赤着脚下床进了浴室声音放轻的洗漱好,这才径直回到易谨言面前,半蹲在地上。
“阿言。”她没出声,只用唇形说话,“我的时间不多了,妈妈还在等我,她等我很久了。”
足足等了十多年啊。
白唐抿唇笑笑,食指在易谨言的睫毛上戳了戳。
刚才瓶子里的最后两粒药都吞了,下次什么时候发病不知道,她不想再让人看到自己疯疯癫癫的样子了。白青峰那样的疯狂早晚会落到她身上,倒不如早去早好。
更何况,妈妈已经等她太久了。
十年前,她应该跟着妈妈一起死才对的。
白唐挽起袖子看看胳膊上的痕迹,面无表情。
她看过一本书,书上有句话记得很深刻:最轻松自在的境界,就是变成翩翩蝴蝶簌簌落叶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