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提刀的事儿.
“阿父”,身旁的女儿王异拉了下他的袖子,小声道:“那个带头的家伙,好像有心事。”
所以呢,我该给他喵喵叫几句卖个萌
还是跳个书记舞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谁料王异的下一句话却是让王家主刮目相看。
“这种时候的人,最容易被操纵”,少女一脸平静地说出可怕的话,“我们王家乃是县中郡望,若是坐视不理,任由他们如此嚣张,只怕名望将要不存。”
道理很简单,你王家是阿阳县最大的家族,大伙平时捧着你供着伱,可不是让你在关键时刻当缩头乌龟,连个屁都不放一下的。
王家主,这个屁得放啊!
“#¥%”
父女俩小声商量了一会儿之后,王瞻看了两眼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吕布,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久闻君候大名,今日乃得一见”,王家主马屁起手,“果然是熊虎之将,世间罕有!”
“有话快说”,吕布现在没心情听这些,“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作为地头蛇,很少有人敢对王瞻这么说话,但是在吕布面前,他却是一点怒意都生不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女儿。
“在下为君候计,恐有大祸!”
这套开场白在《战国策》中出现过很多次,原理也很简单,先表明立场,说我是为了你考虑,再危言耸听一番,使对方听得进自己的话。
不得不说,虽然老套了一点,但确实好用——尤其是你的说服对象正好有心事的时候。
“我说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见吕布虽然态度是差了点,但确实是想听没错,王瞻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君候统领数万并州铁骑,为当世英雄,谁人不知”,王瞻先帮他把卖主求荣这件人尽皆知的丑事美化一番,接着问道:“可如今却沦落到麾下只有这几十人,难道还没有发现问题吗”
“你懂什么”,吕布还以为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说出什么高论,呲笑道:“此庙堂之事,非乡野村夫可知。”
一个小小的乡下地主,居然还指点起他这个都亭侯来了
“此事何须身处庙堂,便是常人也一眼可知”,王瞻面色如常,“君候若真能得太师信重,又如何会中如此粗浅的调虎离山之计”
……
“妄加揣测太师,还离间朝廷重臣”,吕布面无表情地喝下一整杯水,慢条斯理地道:“你好大胆!”
妥了!
王瞻不惧反喜,在他眼里,吕布这些话大概可以翻译成“接着说。”
“不知君候为何抛下并州军,只带着些许亲卫来到凉州”,王瞻逐渐大胆起来,“须知这里可不比他处,若是马腾得到授意,恐怕君候以为自己是捕蝉的螳螂,却没看到黄雀在后!”
“我身旁有三百并州铁骑,天下哪里去不得”
闻言,吕布面上不以为然,却已经坐不住了——自然不是因为怕了马腾,而是如果在外面的时间拖久了,八健将能不能帮他把并州军的军权看管好,是个大大的问号。
他对这些老乡可是清楚地紧。有他在身边看着的时候,一切好说,可要是放养了一段时间,保不齐一个个就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不能拖太久,否则等他们被拉拢,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也就没有了。
“动作快一点”,吕布开口催促手下:“赶紧换下一家。”
阿阳县的居民一开始以为大难临头,要被这些兵痞刮地三尺,没想到在吕布的严令下,这些精锐居然真的只是搜了一遍就走。
某种意义上,甚至称得上一个秋毫无犯的评价!
“君候”,张辽回报,“集市也搜过了,当铺掌柜说确实有过一个像徐子茂的人,可是早就跑掉了,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来那人说的也不是空穴来风,是不是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不用了”,吕布冷冷扫了张辽一眼,“我们现在就回雒阳。”
“君候,这是为何”,张辽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吕布的意思,“我等不远百里来到凉州,好不容易有了线索”
“是啊”,吕布翻身上马,“凉州已经够远了,该回去了。”
回望暮色下的阿阳县,他胸中无名火越烧越旺,狠狠地啐了口吐沫。
此行真是吃鸡不成,搞不好米缸还要被人搬走了!
吕布拍马便走,路过孟达心腹的时候,顺手一戟剁下他的人头——总该有个人给他出气才行。
一行人来去匆匆,直奔东边的雒阳而去。
八月。
薄落谷中。
徐嘉树通过模拟知道了吕布的去向,放开手脚开始下一步的扩张。
一个月的时间,在这片无人问津的谷地,徐嘉树与吕玲绮和甘宁分三路行动,不断兼并各个中型种落。
若是拿游戏数值作比,此时的三人都是稳稳的二线武将,加上麾下士卒配备全套铁制武器和类似骑士制度的职业军人战力加成,真正开始扩张起来,唯一叫苦的反而是坐镇后方的桓阶。
放眼望去,到处都缺人。
编户齐民缺人,公开审问缺人,征兵宣传还是缺人。
在这种情况下,桓阶干脆撒豆成兵,把律法学校第一批毕业的学生派到各个新征服的种落中去。
以少年柯木智为例,现在已经是一个上千人种落的行政首脑,所有事务一把抓。
这可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地位——豪的位置那是祖祖辈辈世袭下来的!
以柯木智的出身,原本也就是好好种地,取个同种落里大家族挑剩下的羌人姑娘,哪里能奢望有一天手握上千人的生杀大权。
回想起当初的日子,有些感慨。
不知不觉,这里已经完全烙上了小徐郎官的印记,从一群不受欢迎的外人来变成了整个谷地近万民众的统治者。
抬头看,树叶开始泛黄。
初平元年的秋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