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荧妃突然惊叫起来,双手挥舞着站起身,竟然钻进了衣柜里,还把柜门紧掩。
似霓哄劝了好一会儿她也不肯出来,不由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女君已经提点她少去海月庵,谁知她仍不死心,每隔几日都会谴人去海月庵取鲜花饼饵,说自己只能吃下那个。每次必取双份,另一份送往昭明宫。
一二再、再而三……
昆柱王自刎那晚,女君从诏狱回来,又看到鲜花饼饵。
也没有动怒,只让人把鲜花饼饵送去秋信宫,“务必请珠荧妃整盘吃下。”
珠荧妃才知琦瑛妃一直都知道,顿时魂飞魄散。
昭明宫的宫侍并没有把那盘鲜花饼饵强塞进她嘴里,只是传达了让她安生待产的话。
然而做贼者心自虚,害人者总疑心旁人要加害自己,她身子本就孱弱,惶惶不可终日了几昼夜,见了红,孩子已经很大了,没保住。
失去孩子珠荧妃并没疯。
被严刑拷打的卢泰交代了自己的全盘谋划,得知自己和孩子都只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卢泰甚至都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珠荧妃疯了。
说起来,这夫妻俩本是可怜人,原本好好的生活全毁在了国君手里。
只是他们错打了主意……
似霓转身出了寝殿,吩咐廊下把守的女侍将人照看好,便就回了昭明宫。
珠荧妃小产的消息被封锁了几个月,无人知晓。
如果占南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或者传来的消息不利,她或许仍会如期生产。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女君去哪了?”回到昭明宫发现女君不在,似霓询问。
菖蒲回她:“女君去了山海苑。”
山海苑某间屋室内。
房门打开,走近一道孔雀蓝的身影。
榻上靠坐的人只着一身荼白中衣,本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转头看去,眼睛蓦地亮起。
随着他坐起身的动作,铁链哗啦作响。
这才注意到,这间屋室虽如常,他的手腕脚腕却都被铁链禁锢着。
姜佛桑在不远处停下,迎上他灼灼的视线。
昔日的内卫统领,而今不仅是阶下之囚,也是全国通缉的逃犯。
目光收回,踱到窗边,推窗而视,有湖水有芳林。
“山海苑曾是屠闼为舍兰王后所建,那些上了年头的老树据闻有些还是舍兰王后亲手所植,就连她的小儿子也是在这山海苑中降生。”姜佛桑转身,看着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人,“我是该叫你神欢大统领呢,还是该尊称一声大越的四王子?”
神欢沉默了一瞬,“你何时知道的?”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寒山泷。”
寒山泷,那个岩穴中,
姜佛桑醒来天已蒙蒙亮,发现身上裹着不属于自己的衣物。
远处隐隐传来呼喊声,搜救的人来了。
若是看到他们两个的情状……
姜佛桑撑着力气把衣袍扯下,递给神欢。
神欢背过身穿衣。
本打算避开视线的姜佛桑目光定格在他右侧腰骶部,那里有一片烫伤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