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翅万瞳 作品

第225章 民胞物与,众生有情(第2页)

 “因而,所有真正的人,都应该感觉到打在任何一个人脸上的耳光,就是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

 “祂乃是普世的救主,祂拆毁了隔离我们的藩篱,让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都能被圣爱之光照亮。”

 “主的国度至大无外,没有人在主的爱之外。连面包都能在圣体圣事中成为主的象征,人反而不能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天主所爱、所珍视的子民。”

 民胞物与,众生有情。

 信仰应当是普世性和开放性的,盖里斯的意思是信仰不应该封闭在狭隘的圈子内,而应与整个世界和所有人类共同存在。

 这种情况下,黎凡特地区的所有人,都应当是兄弟姐妹,是大秩序下的一份子。

 就如后世古铁雷神父所说的:没有人是完全被排除在天主的恩典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天主的造物,都是天主的儿女。

 盖里斯不承认人为的界限,他的国度是开放的,没有人被排除在外。

 既然就连面饼都可以是神圣的,那么人类当然也是神圣的、不可分割的,他将要消除了所有隔阂与分歧。

 盖里斯的意图,在场的人都非常清楚了,教会将会合一,也必然会共融。

 只不过,这种教会,并不是以罗马为核心进行合一或共融,而只会是以盖里斯、这位行走在大地上的圣言为核心。

 ……

 一次精准的刺杀,需要依赖明确的情报。这些情报包括:目标的行动轨迹、生活习惯、信任的人等。

 通过掌握这些信息,刺杀的成功率可以大幅提高。

 随着情报的不断收集,阿泰尔对盖里斯的了解也逐渐深入,开始明白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盖里斯每天费大量时间走访安条克城的各个街区,与当地民众交谈,了解他们生活的点滴。

 虽然他是位领导者,却总能让人敞开心扉、畅所欲言,语言的艺术在他手中被巧妙运用,使得他深受民众的喜爱。

 他与自己的士兵同吃同住,从不追求奢侈的生活享受,那些追随他的骑士也被他逼着与士兵们同坐同食。

 这样的行为让他赢得了士兵们的尊敬与追随。

 面对这样的盖里斯,阿泰尔略显犹豫,但任务仍需完成。

 作为马斯亚夫城堡的一员,或者说尼查里伊斯玛仪派的一份子,也就是俗称的阿萨辛,他们在伊斯兰世界中属于极为特殊的派系。

 如果说什叶派是伊斯兰教中的少数派。那么伊斯玛仪派就是什叶派中的少数派,而尼查里派则是伊斯玛仪派中的少数派。

 正如左派可以无限细分,伊斯兰教派也同样可以分得细致入微。

 作为什叶派的一员,他们相信阿里是穆圣的继承者,是伊玛目。

 作为伊斯玛仪派的一员,他们相信伊玛目不仅是宗教的领袖,还是拥有神圣启示权威的精神导师,每个时代都有一个伊玛目来引领信徒。

 而尼查里派则强调内在的信仰和对伊玛目的忠诚,特别重视知识的力量,强调对经典的深层次解读,鼓励信徒不断追寻隐藏的真理。

 至于“阿萨辛”这个称呼,并不是阿泰尔所属教团的正式名称,而是一种带有贬义的称谓。

 法蒂玛王朝的伊斯玛仪派和其他逊尼派称他们为“阿萨辛”,意为“粗俗的下等人”“被社会抛弃的无信仰者”或“吸食大麻者”,意在指责他们是“无神论者”和“瘾君子”。

 与传统的刺杀不同,阿泰尔他们的行动往往具有明确的政治目的。

 确切来说,他们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进行的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只是战场更为精细,通过刺杀来威胁敌对势力,或者铲除敌方首脑,使敌人群龙无首。

 这是一种精准打击的手段,旨在避免大规模的战争灾难。

 作为阿萨辛的一员,阿泰尔非常擅长伪装。

 他悄无声息地混入了盖里斯麾下的乌合之众之中,一边观察盖里斯的行动,一边谋划如何将其除掉。

 但即便如此,他的怀里还是揣了两封信。

 一封是来自阿卡的书信,信上加盖着萨拉丁的印玺,字里行间充满了萨拉丁对尼查里伊斯玛仪派的拉拢之意。

 他以宽宏大量的姿态,表示不再计较过去的矛盾,号召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对抗法兰克人,若能如此,真主必将降福于他们。

 信中还提到耶路撒冷的圣者,也就是盖里斯的威胁。

 萨拉丁指出,盖里斯的出现可能使法兰克人重新团结,并获得奇怪的军事技术,这将极大威胁到穆斯林对圣地的控制权。

 因此,信的最后,萨拉丁态度明确,希望尼查里伊斯玛仪派能够对盖里斯发起一次成功的刺杀。

 他承诺,若刺杀成功,尼查里伊斯玛仪派将获得在阿勒颇地区传教的特权。

 另一封信则来自拉塔基亚伯爵博希蒙德。

 信中,博希蒙德向拉希德丁锡南伊本萨勒曼伊本穆罕默德阿布哈桑巴士里叙旧。

 他回忆了当年各方势力联合解决雷纳德问题的交情,并直言马斯亚夫堡,即将面临又一位如雷纳德般,强势而难以相处的领主。

 博希蒙德警告说,一旦盖里斯统一十字军三国,势必将矛头对准马斯亚夫堡,因为盖里斯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这个家伙对东正教信到发狂,甚至打算对天主教发起十字军。

 信的最后,博希蒙德恳请教团出手解决盖里斯,并承诺在成功后奉上三万金第纳尔作为酬谢。

 这两封信都是写给山中老人锡南的,但耐人寻味的是,锡南却特意让阿泰尔随身携带。

 这背后的深意,阿泰尔尚未完全明了,但他知道,自己肩负的任务至关重要。

 作为锡南的弟子,阿泰尔和他的同伴们狂热地愿意为了一个特定的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们追寻的目标不是个人的财富,而是群山中的理想天堂。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可以与各方势力合作,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与之为敌。阿泰尔的信仰深深植根于对正义与自由的渴望,而这种信仰让他愿意牺牲一切。

 在阿泰尔的认知中,那个“天堂”并不是《马可波罗游记》中所描绘的:

 “名叫阿拉丁的山中老人信奉回教,在两座高山之间的美丽峡谷中,建造了一座奢华的园,那里有流淌着美酒、牛乳、蜂蜜和清水的河流,居住着美丽的女郎。他通过麻药和幻象激励青年人为他效劳,去刺杀敌人。”

 也不是刘郁的《西使记》中的描述:“纵其欲数日,复置故处。既醒,问其所见,教之能刺客,死则享福如此。”

 对于阿泰尔来说,那个天堂更像是《桃源记》中的描述:“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在阿泰尔心中,那个天堂是一片远离纷争、自由而和平的土地。

 数百年来的战乱席卷了中东,无尽的杀戮与血腥带来了沉重的赋税与压迫。

 尼查里伊斯玛仪派打出了“天堂”的旗号,其实质却是为了减轻人民的负担,祛除苛政。

 这种理念自然引来了周围封建领主的敌视,污蔑与谣言铺天盖地,他们被称为“无信者”,被抹黑为异端。

 尽管如此,仍有无数渴望“天堂”的民众加入了尼查里伊斯玛仪派。

 随着教团的势力不断扩大,他们的理念对其他封建统治者构成了真正的威胁。

 在尼查里伊斯玛仪派看来,若要用庞大的军队发动战争,那势必会加重对民众的征收,形成新的暴政,最终屠龙者也将变为恶龙。

 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捍卫自己的生存,他们选择了刺杀作为武器,通过对敌对势力高层与中层官员的刺杀,以恐惧来维护教团的存在。

 像阿泰尔这样的刺客,从自愿加入组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他们是牺牲者,是为实现“天堂”所付出的代价。

 阿泰尔的自我牺牲精神在于,他明知自己只是通向理想的桥梁,却无怨无悔地迈向宿命。

 他怀里如今已是备好了利刃,甘愿牺牲自己,去谋求教团的“天堂”。

 现如今,他已经来到了安条克的广场,抬头望去,便能见到这一次的任务目标。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耸的石墙,盖里斯站在安条克的一处广场上,他穿着朴素的长袍,声音洪亮而温和,仿佛阳光一样,温暖地洒在周围人的心中。

 “请记住,恩典渗透着整个世界,天主的圣爱没有界限。”

 “没有一种所谓“纯粹”的自然,没有哪一个人没有受到与主共融的邀请。”

 “每一个人,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来自哪里,都是天主的儿女。天主的形象与模样深深印刻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因着这一恩典,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圣的……”

 这是又一次的布道,就如博希蒙德所说,盖里斯有着浓厚的正教色彩,在他的治理下,安条克的天主教会似乎都失宠了。

 作为来自塞浦路斯的元首,盖里斯一次又一次的在安条克城中布道。

 而这就提供给了阿泰尔当众刺杀的机会。

 “现在,让我们领受圣体吧……”

 本文关于阿萨辛派的描写,大篇幅都是虚构,阿泰尔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也只是借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