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定身红榔头丛中,齐齐扭头望着那条一米半左右长短的钱串子,它落地后身体蜷缩,三角头吐着信子,全身环形灰棕纹的蛇鳞,看起来令人惊的毛孔撑大,背后凉意直袭。
为啥只因这条蛇是山林最毒的!学名叫白眉蝮蛇,跑山人叫它铃铛蛇,这种蛇在长白山很常见,成年体长平均有一米,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能够超过一米五!
若是被速度极快的白眉蝮蛇咬上,就会被毒素迅速破坏掉神经系统,导致呼吸衰竭,在如今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几乎是必死的!哪怕在后世交通便利,死亡率依旧高达八成以上!
蛇类会在冬季有4-5个月时间冬眠,主要活动在4月份前后,以及整个夏天,等到深秋时节它们就不会再出现了。
而白眉蝮蛇经常被采参人当做‘守参蛇’,在上世纪之前甚至被当做灵兽,采参人见了它都会选择避开,生怕被它缠上死于非命。
白眉蝮蛇经常盘踞在人参旁边或叶子下,这是它的习性,为何因为它也需要吃食度日,而在山林中蛇类是活动最不方便的,其余小兽都能跑跳,它却没有双脚只能爬,或在地面匍匐、亦或者盘旋上树,只为了填饱肚子。
而人参的红榔头却是鸟类最爱,颜色鲜艳能够吸引许多鸟虫、耗子前来果腹,所以它就趴在长有红榔头的参下,一旦有小兽经过,它们便会突然袭击,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避之不及就只能被白眉蝮吞进肚中。
徐宁当然清楚‘守参蛇’的意思,他之所以说有点说道,只是怕刘大明贸然上前,再被白眉蝮所伤,那样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
说白了,守参蛇就是一种动物的习性,只因以前科技不发达,对动物习性了解的不够全面,所以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传说,而后一传俩、俩传仨,逐渐以讹传讹了。
这也是为啥要用索拨棍扒拉草的原因,就是在打草惊蛇!
刚才徐老蔫转喜为惊,脱口而出‘儿子’,便是打心底将徐宁当成了能救命的稻草,可见他以往对徐宁只是嘴上逞能不认同,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还得是老儿子!
被这条钱串子惊后,众人小脸煞白,待钱串子缓慢爬行到别处,他们才恢复血色。
喜悦的心情被横插一杠,无论徐老蔫、刘大明,亦或是李福强等人,皆是恢复了冷静。
虽说不再跳脚欢喜,可是转头瞅见那苗六批叶之后,却依然很是激动。
徐老蔫拍着胸脯道:“诶我艹,可把我吓一跳。”
刘大明笑说:“可不咋地,姐夫,关键时刻还得是我二外甥吧”
“那必须的!这要是指着你……快拉倒吧。”徐老蔫翻个白眼。
李福强笑了笑,用索拨棍扒拉着草,说道:“那还说啥了。兄弟,你刚才说这苗棒槌值7000块钱”
“差不离,我说的价是送到省城药厂的价,要是在街里供销社或者市里药房,我估摸能卖个6200多块钱,但肯定到不了6500!”
徐老蔫拍手道:“那还说啥!直接送到省城药厂去,反正咱家里那些熊胆啥的也都得卖,一直搁家里堆着就是个物,卖出去才是钱呐。”
这话没毛病,徐宁也很认同如此观点,道:“咱们先在这堆儿红榔头里找找,有没有其他守参的钱串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务必得多加小心。”
“嗯呐……”
众人纷纷点头,便两人分组去执行徐宁的话,他们对白眉蝮蛇是有了解的,靠着山的山民经常有被毒蛇咬死的,根本来不及救治,不过也有狠人。
徐宁好像听谁说过,永胜屯有个猛人,进山捡蘑菇就是被白眉蝮蛇咬了,当时这猛人就横刀,将自个波棱盖以下砍掉了。
然后忍着剧痛往伤口处撒炮仗里的火药,但这点火药刚倒下去就被血液浸湿了,根本无济于事,后来他又笼火,用红碳烧了伤口,这才止住血……
闲话少叙,徐宁和关磊用索拨棍在此处附近扒拉着棒槌叶子,仔细寻找着守参蛇,一圈找下来,众人都没有发现其他蛇类。
另外,六人找蛇的时候,也没忘了盘点这堆儿棒槌拢共有多少。
待六人聚集之后,徐老蔫大嘴一咧笑道:“我和你老舅数了一遍,拢共一苗六批叶、五苗五批叶、十三苗四批叶、二十八苗灯台子,还有三十多苗二甲子……”
“嗯呐!刚才我都数眼了,我也瞅着五苗五批叶。”李福强点头道。
王虎惊道:“诶呀我艹!这么多二哥,那咱们不是真发了么!”
“必须发!咱们进山是干啥的,不就是为了发财么”
其实徐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四批叶以上的棒槌,因为他前世的时候只是匆匆撇着一眼六批叶和两眼五批叶,整个参帮都没有细数棒槌数目,便被李家俩兄弟起了内讧……
想想也对劲儿,若是没有这么多的棒槌,单凭一苗六批叶,李家兄弟怎么会铤而走险
当时徐宁都没来得及看照头,想到这,他急忙往左右观瞧,道:“这应该是个老腌子,肯定有照头!瞅瞅是啥时候的,赶紧找找。”
“诶!慢点走,别给咱们的宝贝误伤了。”徐老蔫非常谄媚的呲牙提醒道。
“得嘞!还是俩人一组。”
六人再度分散去寻找照头了,并没有着急抬参,毕竟老腌子近在咫尺,不急于一时。
最终在一棵粗壮红松树上瞅见了老照头,这照头的高度只到徐宁胸口下,老照头上已经有了斑驳岁月痕迹。
“搁这!这左边是人数,一、俩、仨……拢共九个人,在这老腌子里抬出一苗六批叶!”
徐老蔫又指着另外一棵树,说道:“老儿子,这棵树上有字!”
徐宁走过去瞅了眼,由于岁月流转,字迹已经炸开,瞅不太清楚了。
不过徐老蔫却连蒙带猜的说:“这字是光,这个应该是绪,六年……光绪六年八月……好像是,老儿子你瞅瞅啊。”
“应该是,六批叶的棒槌不好遇,它肯定长了得有一百多年,待会给它抬出来瞅瞅芦碗就知道年份了。”
刘大明笑说:“诶妈呀,这要是一百多年,那咱们这运气真冲啊!”
徐老蔫和王虎、关磊咧嘴笑着,倒是李福强瞅了眼面色泛红的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