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李承运对庆帝的心中所想,全然不以为意。
行事作风,未尝有丝毫请示之意。
此,正触庆帝之逆鳞。
虽早已心生杀意,欲除李承运而后快,然偶尔亦会犹豫。
毕竟,李承运之才,举世罕见,实为接班人之上选。
然其防备庆帝,疏远之态明显,令庆帝心生绝望,终弃此子。
不受掌控之子,不如早除之。
更何况,朝臣之言,亦令庆帝心生不安。
若李承运真能安然归来,甚至攻破北齐都城。
其声望之隆,将无人能及,即便庆帝这位皇帝,亦恐难以比肩。
对于寻常之人,声望或许无用。
即便对于那些臣子,声望过高,亦非好事。
但对于有望继承皇位的之皇子,声望之重要,不言而喻!
若全民皆力挺,百官亦同心,纵使他身为皇帝,亦难阻李承运登位之势。
更兼李承运麾下,一万精锐骑兵如虎添翼,更有绝顶大宗师助阵,杀之不死,兵权亦无从剥夺。
只因骑兵乃其亲手培育,只要李承运不愿放手,便无人能夺其兵权。
此情此景,庆帝心中如梗在喉,难以释怀。
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子,实乃皇位上之人的心头大患。
万一这位实权皇子心生异志,不愿久居太子之位,那庆帝便麻烦了。
况且他正值春秋鼎盛,又为大宗师,寿命悠长,未知何时能终。
若他一直稳坐皇位,李承运难免心生歹意。
与其待那时父子反目成仇,不如趁早将李承运扼杀于摇篮之中。
此乃庆帝必杀李承运的理由。
他已无法容忍李承运在其眼皮底下继续茁壮成长。
因为那必将对他构成莫大之威胁。
庆帝素不喜威胁,亦不容许任何威胁其皇位之人存在。
因此,他只能忍痛割舍亲子之情,让李承运命丧黄泉,以绝后患。
庆帝默然而坐,一语未发,其态令堂下众人心中皆生不安。
百官议论纷纷,然其声渐弱,唯余数名不解风情者,犹自言语不休。
及至人声寥寥,仅剩数语,众人方才恍然,急忙敛声屏息,不敢再造次。
陈萍萍,身为监察院之长,手持密报,俯首而立,面无表情。
此刻若表支持李承运之意,恐反惹庆帝不快,故唯有低调行事,方为上策。
庆帝未问,则不言。
待圣裁之时,方敢应对。
百官亦皆低头,静待圣意。
二皇子李承泽亦列席朝会,心中早已明了,今日之事,必与李承运有关。
他虽曾有心争位,然时至今日,已近放弃。
都因昔日争位,皆由庆帝所迫,非其本愿也。
自幼,他便与太子同享尊荣,受同等之待遇,被置于与太子相争之境,实则乃为太子之磨刀石,欲借此砺其锋锐,促其成熟。
此举,亦悄然点燃了他心中的好胜之火。
李承泽参与皇位之争,非为权势之位,实则欲窥探那登临九五之后,庆帝面上之惊异神色。
犹如磨刀之石,若将刀刃磨折,必令持刀之人愕然不已。
此,即李承泽心中所求,欲观庆帝之诧异。
然而,时光荏苒,围绕其身之势力渐增,犹如潮水般将他推向未知之境。
那时,即便心生退意,欲抽身而出,亦已身不由己,四周之人皆不许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