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空无一物,但走廊上,尔等的一举一动,无所遁形。”
此刻,林千琴终于吐露着话语,虽身受困缚,她的神情竟是诡异地泰然自若。
“林小姐,向我们揭晓,监控的秘室在何方?”夏侯追问,她飞快地指引一番,夏侯迫不及待地就往那边迈开步子。然而,我心海深处的浪涛却暗涌不息,若那监控美满如常,纵使死亡时间如谜,单凭找寻昨夜入室之人即可指控,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远不如此简单。
夏侯归来,面露惊慌,震动着空气说:“监控沉沦于黑暗,自昨日破晓直至此刻,分明有人的黑手操控,林老板,莫非这局棋,你自称局外人?”
众人的目光犀利如刀,几欲将她切割,我却似乎料到了此情此景,背后的那位真正的操弄者何其精明,逗我们入局,又岂能无视监控之网?若不是经手毁掉,我们只需一瞥录像,他岂不是立即现形?林千琴却是一脸茫然地反驳:“这事我哪知道?嘉主管,此事岂不是应由尔等打点的?”
“老板,昨晚咱们的系统就已陷入瘫痪,我也是一头雾水,技术员自是尽力修复,但昨夜无功而返,本以为今日能复原,现状如此,他们可就来不了了。”
“如此巧合?”连林千琴本人都抑制不住地曝露出惊疑。我细细察看她俩的反应,此刻多半旁观者会怀疑二人是蓄谋已久,然而我并未察觉他们有丝毫拙劣的掩饰。
这究竟是出于无知,还是伪装得极为高明?我当时也不愿贸然定论,只是故意转移了话题,走向林千琴:“监控多久一次检点?坏了你们竟然不知情?”
“一月一检一次,实则这几日并非巡查期,平素里,此物少有出错之时。”林千琴眼神逡巡,似是在向嘉采晴投以求助的眼光,她比我,更知晓其中隐秘。
我瞥向嘉采晴,示意她解释其中奥妙。她却含混道:“我真的毫不知情,技术员本可于今日来进行修理,然而现在……我们只能设法,联络外界才是。”
“那水上巴士,你们能否叫来救援?”
“不,这不可能,电话线仿佛被无形之手斩断……” 我的心在剧烈跳动,陷入隔绝的孤岛上,摄像头成了瞎眼的守卫,手机信号彻底消失,连网络的蜘蛛丝也挂断了。这全都恍如那封闭的活动区,只不过这次,阴影似乎诞生自18年前无解的谜案。我和道志勇,我们的目光再次被墙上那几行血腥的字吸引。
血字依旧,静默不变,道志勇追寻线索,皱眉紧锁,放大镜下却一无所获。他无奈换成紫外线灯,试图透视其中秘密,却发现镜片无用武之地。点亮灯光,他示意我们拉上窗帘,营造一片黑暗无光的密室。
我们困惑,不解他的用意,但还是遵命行事,身体堵住那丝丝入扣的光线。在紫光灯的孤灯下,那墙上字迹之下,竟悄然浮现出难以捕捉的阴影——是的,真正的阴影!这是怎么回事?
你见过阴影装饰着文字下的那种艺术效果吗?就像我们在ps中调节的背景与圆滑感。如今的字迹,宛若经过艺术家之手重新创作。正当我们的惊愕挂在脸上,道志勇却突然露出一丝可知的笑容,口中嚼着槟榔或许是那甜腻的巧克力:“原来如此,我就知道这还有没挖掘的秘密,问题全都藏在这文字里。现在,让我揭开这一切吧!”
“快说,快说嘛,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馨焦急地迫不及待。
“别着急嘛,我来一点点揭晓吧。这阴影呀,不过是下藏的文字,意味着,这血迹背后,已有其他信息。究其因,我猜,这些字迹肯定是昨夜留下的。它们较那鲜血层显陈旧,上层血迹还未干,一切都指向昨晚。无从查起监控,看不清当时谁最后离去,但依死者时间,应是昨夜了,谢楚楚啊……”
“我再次仔细勘查,确信那决断的瞬间,死亡的钟声应是在昨夜凌晨5点左右敲响。”
“正中下怀,我心中早有这个时刻的预感,上层的字迹属于那个时段,而下层,仿佛是刚刻下的密语。”
“但为何杀手不在那一刻完成所有字迹?难道他后来再次潜入,不怕被人发现?”黄可莹低声问道。
“我早已从凶手的视角深思熟虑,为何?如果说,最初的字迹非凶手所书,而是楚诗语亲手所写,他又如何促使她呢?可能是通过某种方式迫使她先行书写,然后凶手才在其上追迹,达到与楚诗语笔迹无异的效果。但他为何需要隔上数小时,才回此地补上那血色的字迹,这才是真正的谜团。”
道志勇的推理似乎毫无漏洞,其他疑点或许还能辩解,但事情谈到这里时,逻辑上的缺陷再次浮现。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深思,甚至连嘉采晴和林千琴也未曾放弃共同探索,所有人都发挥着他们与生俱来的推理才能。
然而最终,是我率先指出了可能的线索:“或许,是他在执行计划中突然遇到了什么紧急状况,不得不暂时离开?或许房间外有所动静?昨夜,是否有人曾探访楚诗语的房间?”
我的话音刚落,四处扫视,立即发现不远处的厨师竟然避开我的目光,眼神游离不定。不只我,场上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这个人似乎隐藏着什么。
刘雨宁第一时间质问道:“喂,你在干什么?难道你昨夜曾造访楚诗语?”
“啊,没有的事!大家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厨师急忙辩解,神态极度焦虑,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头,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这样的表现,就算他想隐藏些什么,也已无所遁形。
“你真的没有去过吗?你这样的反应,真让人怀疑。何不让我们比对一下脚印?”我提议道。
厨师却急忙后退,抗拒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看?”
“若你无事,为何畏惧展示?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拒不配合,你知道后果。”我威胁道,但他看似全然不愿合作。这时,旁边的刘雨宁动作迅速,道志勇、夏侯和肖元德紧随其后,他们动作迅猛,厨师还未来得及逃跑,便被我们紧紧围住,他在此刻惊恐万状,声嘶力竭:“我真的没做,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冤枉好人吗?”
“是不是好人,哪需你来定义?我们来裁决。名字,年龄……拿出你的身份证!”我一步逼近,声音低沉地命令着他。
“哼,你们这群自诩阴术师的狗腿子,在岛上纵横,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那厨师狂妄地叫嚣,周围却是一片无声的鬼魅响应,仿佛连空气都在冷眼旁观,嘉采晴倒是抛给他一个冷漠的白眼,林千琴也没多少同情。
“没良心的东西,我们曾是同事!”他怒骂,声音被四壁吞噬殆尽。
“少废话,名字,年龄!”我猛地施压。
终于,他气败地吐露,“藩国兴,32岁。”
我心想,幸亏携带了警务通,然而网络不畅,身份难以查证。但直觉告诉我,这些基本信息,他恐怕不敢撒谎。
我沉下声,审讯似的盘问:“藩国兴,昨夜你去了楚诗语的房间对吗?若再隐瞒,别怪我们不留情。你知道的,你这一沉默,只会让你显得更邪异,明白吗?”
他招了,声线颤抖。“我去了,但她的死,我不背这个锅!我离开时她好好的!”
“深夜闯女人的房间,你想干嘛?”我逼问。
“还能做啥?是她让我去的!”他辩称,“她发信息给我,感觉有邪祟盯上她,叫我去护她平安。”
“后来呢?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继续追问。
“时间?记不清了,那种醉人的余味,你懂的,那是第一次。”他迷茫前言,却也露出一丝哀痛,“她这么惨,我也有点寒心了。”
听他这么一说,你不禁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无法不幻想,昨晚那个温柔的女人,如今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我目不转睛地打量藩国兴,却没发现他有谎言的迹象,难道,这厨师不过是楚诗语欲擒故纵的猎物?
无监控,走廊上亦无目击者。当藩国兴嘴闭合后,我左右张望,提高声音:“有人看见他离开楚诗语的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