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遥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低着头喝了口他的豆浆,说:“出来不小心撞到头了,起了个大包,不好看,不给你看了。”
梁疏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是没睡好吗?怎么还能撞到?给我看看。”
江知遥跟他拉锯了半天,还是没拗过他,只好让他看了看自己的额角——哪里像是撞到了,明明像被什么磕破了,甚至还有点微微干涸的血迹。
梁疏意这下是真被他吓到了,心里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顺着他的话说:“怎么撞成这样,你快点吃,附近有诊所吗?找人给你处理一下,天气这么热,别发炎了。”
江知遥就跟他笑笑,说:“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
梁疏意有点不信他的话,说:“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呢?”
江知遥笑说:“我没有啊,梁老师这么关心我,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待会儿就去,待会儿就去——对了,光说我了,你吃早饭了吗?”
梁疏意突然镜头下移,给他看了看自己正坐在画板前,说:“早就吃过了。”
江知遥故意说:“吃过饭了才给我打电话啊,怎么不早点打过来。”
梁疏意这会儿应该是没有在画画,很专注地盯着屏幕看,笑说:“不是想着你应该要休息一下,都答应你了,我肯定要先给你打过来的。”
江知遥撇了撇嘴,说:“早知道这些东西就不要了,还跑回来一趟。”
梁疏意看他心情好像不太好,就转移了话题,说:“那你休息好了就回来吧,请你吃饭,你不是说好久没吃那家的鱼头面了吗?等你回来陪你去吃。”
江知遥终於露出点稍微高兴的神情,说:“梁老师,我记得你上次还做了鸡翅包饭,怎么做的啊,比外面卖的都好吃,你教教我吧。”
梁疏意笑了声,说:“回来了就教你。”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江知遥吃完饭,就被梁疏意盯着去找了个地方处理伤口,伤口不深,是被飞过来的酒瓶碎片刮伤的。
诊所的医生听他这么说,啧了声,说:“幸好只是刮伤了额头,要是割着眼睛可就不得了了,下次看见有人扔酒瓶子,可得躲远点。”
江知遥应了声,出了诊所才发现梁疏意一直没说话,就喊了他一声,说:“我买了今天晚上的票,要不是这里的车次太少了,我给你买完点心就回去了。”
梁疏意像是刚缓过神,说:“不休息一晚再回来吗?连着坐两天车,累不累?”
江知遥就乐,说:“一想到梁老师要带我下馆子,就什么都不觉得累了。”
梁疏意嗯了声,说:“那明天见吧。”
江知遥说:“我明天应该是八点十五到站。”他说着还瞄了瞄梁疏意,似乎意有所指。
梁疏意笑了,说:“看我干什么?想下了车就去下馆子啊?你不嫌累啊?”
江知遥摇摇头,说:“学校寝室没法住了,公司的员工宿舍还没分配好,梁老师,我到了荣城还得先去找个地方住呢。”
梁疏意故意哦了声,说:“那怎么办啊?有人变成流浪小狗了。”他说着笑了笑,说:“都捡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了,不然再被我捡回去一次吧?”
江知遥眯着眼睛笑,说:“梁老师这是要来接我下火车的意思吗?”
梁疏意说:“看来是这样的,没办法,怕有些人在半道上又迷路了,我还得出去到处找呢。”
这次江知遥下了车终於安安稳稳地又睡了一觉,还是在梁老师的副驾驶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他这么频繁地奔波,其实已经很累了,到地方了才被梁老师叫起来。
不过这次到梁老师家里,江知遥终於有自己的衣服穿了,他甚至把自己从学校带出来的行李都还寄放在梁疏意这里。
江知遥有时候总有些错觉,明明梁老师什么都没答应,自己至今没名没份的,但是好像除了一些亲密动作之外,他得到的也不少了,梁老师甚至再三让他留宿。
可是他试探过很多次,梁疏意仍然不肯松口,江知遥也不知道他到底顾虑什么,一开始还有些闷闷不乐,现在反而想开了,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回去后先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梁老师给他准备了早饭,梁疏意自己坐在一边画画,头都没擡,说:“今天中午的行程可能有变。”
江知遥本来带着愉快的心情洗完澡,听他这么说突然心里一咯噔,但是片刻后梁疏意就擡起头,说:“今天要加个人,孟郁要过来,我们一起吧。”
他说完看江知遥没反应,歪了歪头看他,说:“他好久没说过要一起吃饭了,也不能总拒绝他,而且你们也认识,应该没关系吧?”
江知遥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当然没关系,你的朋友嘛,应该的。”
其实话是这么说,江知遥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失落,但他刚坐下,就听梁疏意说:“暑假很长的,剩馀的时间都可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