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贸枫随着他的动作往后退了半步,做出退让的模样,说:“过几天就是端午节,我到时候接你回家吃饭。”
梁疏意只是说:“你可以走了吗?”
梁贸枫也没有什么被下脸面的表情,反而更加耐心,说:“我每次来你都这个样子,你要是还生气,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这句话实在说得太暧昧,江知遥听得心里凉半截,但看向梁疏意,发觉他很不耐烦,甚至有些生气。
梁贸枫见状还去拉他的手臂,梁疏意往后一躲,还没发作,江知遥已经绕过了桌子挡在了梁疏意面前,说:“有话说话,你拉他干什么?”
“我是他弟弟,我叫他回家过节,关你什么事?”梁贸枫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开始口出恶言,“你有什么好摆脸色的?全家只有我还愿意来看你,你还跟我摆谱?”
江知遥觉得这话实在太刺耳,忍不住推搡了他一把,说:“让你出去听不见吗?店还是他的呢,让你进来了吗?”
梁疏意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不冷不热地开口:“别说这么好听,你不来更好。”
梁贸枫那副斯文的面具彻底挂不住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却转手就要摸梁疏意的咖啡杯,说:“我也算是客人吧,进了你的店请我喝杯咖啡总可以吧?”
梁疏意一脸嫌恶,先把咖啡杯抢了过来,扬手把剩下的小半杯咖啡泼了他一身,说:“我的咖啡不给你这种人喝。”
梁贸枫被吓得往后一躲,忙掸了几下衣裳,满面怒气,说:“你不乐意看我来,那我下次去你家找你,可以了吗?”
这话已经不覆刚刚的暧昧气息,甚至有些威胁的意味。但是梁疏意没什么情绪变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大步走出去。
江知遥没想到他生这么大气,一时有点吓住了,半天才听见他叹了口气,听他说:“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
江知遥忙说:“我没关系的,你没事吧?”
梁疏意摇摇头,拿了几张纸巾蹲下身去擦地面上的咖啡渍,江知遥也忙跟过来,先他一步擦干净了,又递了干净纸巾给他擦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人是谁啊,好没礼貌。”
两个人收拾完又坐回去,梁疏意神色淡淡的,说:“他的确是我弟弟,同父异母,不过我早就不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说这些,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知遥又摇头,他已经猜测出了一些情况,但是怕再多说就要越界了,就说:“既然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我端午节也不回去。这个节日不说我都忘了。”
梁疏意就笑了笑,说:“家离得很远吗?怎么过节也不回去?”
江知遥晃晃脑袋,笑说:“下个月还有一场音乐节,方虞说我太懒散了,不好好排练会演砸,他说我丢自己的人就算了,不能给乐队丢人。”
他说着就探头过来,用手撑着下巴看向梁疏意,说:“梁老师,到时候演出你要不要来?我给你留票。”
梁疏意也笑了,说:“你怎么遇到谁都说留票?难不成你是票务的内部人员?”
江知遥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还承诺过谁,疑惑道:“我经常这么说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孟郁昨天还说呢,你怎么转脸就忘记了?”
江知遥这会儿才想起来,尴尬地笑了声,说:“我没忘,不过这场我们还没有宣呢,我只告诉你了。”
“没有官宣的事情跑来告诉我,这不太好吧?”
江知遥跟他笑了笑,说:“我又没说什么时候,也没说在哪里,没关系的。我就是想先告诉你。”
这话说完他自己楞了楞,生怕梁疏意觉得有些过於露骨,忙说:“梁老师,你的咖啡真好喝,不过我待会儿还得去排练,就先走了。”
他说着站起身,又说:“我下次还能过来喝咖啡吗?”
梁疏意也站起来送他出去,像是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似的,说:“当然可以。”
江知遥露出很欢快的笑容,十分有活力地又跟他摆了摆手,说:“梁老师,下次见。”
江知遥回去的路上才发现孟郁给他发了消息,第一条是个狗狗祟祟的表情包,发了句:“梁哥还好吧?”
江知遥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他:“什么还好吧?”
孟郁秒回:“我刚刚在咖啡馆外面,我看见梁贸枫在里面,就没敢进去。”
江知遥奇怪道:“干嘛不敢进?”
“那个梁贸枫,神经病的!”说着孟郁还附赠了一个气到跺脚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