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贵妃的神情缓和下来。
“记得便好。”
她在妆奁里挑挑拣拣,又择出一只翠羽的步摇,在宋葭宁的头上比画着。
“我们女人呐,外貌就像是锐利的刀,可要精心顾好!”
“但是,”她突然变了脸,言辞也凌厉起来,“可千万动不得真心,否则,这利刃可就对向了自己。”
宋葭宁被惊住,木然地点头。
郦贵妃心满意足,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和善,拉着宋葭宁的手话着家常。
宋葭宁的头脑全程都是钝的。
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就出卖了姑母,她一阵阵后怕。
可是,另一面,是她内心久藏的向往。
只是这向往,刚刚还扔下她,不知去了哪儿。
她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自己该如何选择。
忙忙碌碌一下午,直到天黑下来,沈玉柔三人才回了住处。
她们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向秋月讲述着今日店内发生的惊险事。
秋月听得心惊肉跳,愤愤地骂道,
“这是哪个对家干的?也太缺德了。”
沈玉柔放下汤勺,
“就咱们这小破店,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问题,值得哪个对家如此费尽心机。”
沈玉柔这话说得没错,可如果不是对家,又能是谁?
秋月疑惑不解。眨着眼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理出半分头绪。
沈玉柔的心里如明镜一样。
她并不想提起那人的名字,只喃喃说了句,
“碧瑶,谢家的账,明天你去催一催吧。适当的,也可以跟他们说说利息的事。”
最好是赶在铺子的新品推出前,先拿回一部分,这样,她的手头也能宽裕一些。
秋月惊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巴缓了半天。
碧瑶没有太多惊讶,只点头应下。似乎是早就知晓了真相一样。
沈玉柔的眼里满是落寞,“我吃饱了。”她避开众人的目光,转身回了内间。
情场失意,事业得意。
这话落在沈玉柔的身上倒是挺灵。
那场闹剧没有毁掉沈玉柔的店,反而帮她做了一场盛大的宣传。
店里的客流量明显提升,更留存住了一些老顾客,日日都来。
藏身于这其中的,就有贺冽霆。
贺冽霆长得风流,又经常阔绰地打赏小费。
不出几日,店里的伙计们就都记住了他。
只是每次,他都会坐在最靠边的那个角落,既能偷窥到沈玉柔,又不会让她有所查觉。
近日,店里着实忙碌。
沈玉柔像陀螺一样。把每天的事情都排得满满当当的,一刻也不让自己闲下来。
为了即将上市的新品,
也为自己那不敢停下的思绪。
母亲病倒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沈玉柔还在柜台里忙着数钱。
听了消息,她连钱匣子都没来得及合上,就着急忙慌地跑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向沈府奔去。
刚到沈府门口,她就见到了沈玉宛。
沈玉宛应是要出去,两人在门口交错而过。
沈玉柔着急,没控制速度,两人的肩膀摩擦着撞了一下。
轻轻的触碰,却让沈玉宛弯下腰,痛苦地叫出了声。
沈玉柔的脚步一顿。
突然想到了,沈秉跃说过的,沈玉宛怀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