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刑的光亮能照射到遥远的地方,以至于这一次诅咒来袭比以往都要猛烈。怀特也稍稍弄清楚了关于自己身上诅咒的事情。
在此之前,怀特在诅咒过后会一直感受着自己生长的新肉体。在一次被拦腰咬断的经历过后,看着自己躺在一旁没了动静的下半身,以及自己马上就要长出来的腰部,似乎是为了用荒诞来对抗残酷现实,怀特想到一个很搞笑的问题——如果把自己完整的对半切开,到底哪边才会长肉呢?
按道理应该是头作为主体,但好像被一口咬碎脑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更何况自己也没办法和诅咒野兽沟通着说“这次要不吃一半留一半呗?”
所以这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在被处刑之前,哪怕脑袋不太灵光的怀特在多次“濒死”之际又重新设想了一个问题。
“假如我被完全啃食殆尽了会怎么样?”
不是像现在一样留个头和肢体,是完完全全被吞噬,一点渣都不留下来。
那自己是不是没地方能够长出新的肢体?是不是就能逃离这无尽且反复的凌迟?
这一次的火光持续时间久到回答了怀特的疑惑。
在最后一口血肉被吃干抹净之前,怀特的双眼早就被诅咒野兽带刺的舌头戳破、吸干,完完全全就是靠着疼痛感来辨别自己还剩下多少。
直到疼痛感消失,耳边的叫喊消失,感觉消失,一切都消失的时候,怀特觉得自己快要触摸到死亡的边缘。
可一瞬间,突然好似获得了视力一般,怀特能够看清东西。不过此时怀特并不在圣金教堂,周围也没有漆黑的诅咒野兽,有的只是如同死一般静谧,散发着腥臭粘稠气息的空间。
怀特抬起头来,在这片空间里,一个像人一样正在尽它所能地抠下自己的肉体,用自己的器官堆积着一个又一个扭曲的人形雕像。
在怀特身边,一个人形雕像的模样甚是奇怪:被肠子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头颅,披着一张算是完整的皮肤作为披风,脚下踩着密密麻麻的完整口腔。人形雕像的身体上有着一片一片黑色的模糊影子,仔细看去是精心用啃咬的方式裁剪出合适大小的瞳孔,一片又一片粘出它想要的模样。
这一幕只有一瞬间,眨眼怀特便回到了已然成为废墟的圣金教堂。
但这一刻已经深深烙印在怀特的脑子里。
“得在……更多人来之前……离开这里……”怀特吃力地爬行着,“到底哪边才是地狱……活着真的……太痛苦了……”
……
来到薛定谔的门前,未名向麦迪说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在研究所里可以不用忌惮规则,是所长的能力吗?”
“不是能力,是科研组的其中一人研发出的科学。”麦迪说道,“用科学这种东西来对付能力,我也很惊讶竟然能够做到。”
“至于能力,我们所长是没有能力的。”
“他不是【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