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还嘱咐他了,要他看顾着些谢明矅,莫要叫人欺负了去,横竖他那个负心的爹的指不上的。
“您怎地来了?您不怕啊……”谢明矅悄悄问他,手指向上轻轻一指。
孙有道双手笼在衣袖里,往谢锦安那边呶了呶:“你还不晓得吧,你爹这回麻烦大了。
三皇子快到了不说,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随后就到了。
这份体面,当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啧啧啧,我就来瞧个热闹再去说给皇上听去……”
谢明矅嘴角抽了抽,他听明白了。
这孙有道是来火上浇油的,之后还要去找皇上告小状。
这般说与他听,当真合适么……
不论如何,人总是要迎进去的。
话说三皇子赵元时这些日子焦躁不安。
无他,只因那早该死去的五弟赵元承竟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还轰轰烈烈的回到了皇宫里,颇受父皇的器重。
为着他这些年长在宫外受了委屈,竟派了两位侍读,一位侍讲学士做他的老师。
呵!
打量谁猜不到呢,所谓失忆不过是胡扯罢了,父皇也是,怎会叫他诓骗了去!
赵元时越来越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如今倒好,那些侍卫还投其所好的四处搜罗好些道士进宫,父皇扔下文武百官竟跑去学道法,实在莫名其妙。
原本他一直是稳的住的。
他的母妃是淑妃,虽恩宠不如从前,可在父皇帝跟前也是能说上话的。
老大因着年幼发烧时落下了残疾,走路微跛,并不被父皇待见,极少现于人眼。
老二赵元泽母妃不过嫔位,出身低了些,这些年虽养在中宫膝下,倒养出了一副暴虐的脾气。
皇上还活的好好的,便敢明目张胆的勾结朝臣。
去岁叫他与老四联手将证据呈到父皇跟前,惹的父皇厌弃。
老四是纯妃所出,素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本不足为惧的。
只不过,又是从何时起不受控制的呢?
户部尚书之位待要空出之时,他便想将户部捏在手上,谁料李文清那没用的东西竟未争过孙有道。
孙有道这位代户部尚书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去掉那个代字。
最麻烦的是父皇极信任这孙有道,从面上看哪位皇子他都不予理会。
但只有他心里清楚,李文清的人几次出了纰漏都是那孙有道挑的事。
他心里便起了疑,这姓孙的只怕是老四的人。
老四还没消停,如今又多出一位赵元承,学识气度俱是不凡,又是镇北侯的外孙!
父皇为何要让他回来,难道不怕他与镇北侯勾结?
果真是老糊涂了,赵元时咬牙冷笑。
竟然还将克扣军粮军饷的案子交与他查。
德妃当年之死本就与母妃脱不了干系,这回好了,赵元承必定会死咬着他不放。
他又想起了谢锦安,这位安平侯在兵部许多年了,手中又怎会没有军中的人脉。
只可恨这位姨父对着他的拉拢竟还若即若离,想来是不肯提前下注了。
昔日里还能晾着他,可赵元承的表弟、他的嫡长子竟大好了,说不得谢家便会倒向赵元承。
不过好在,赵元承似是瞧不上谢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