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宁手里握着团扇转了转,这才叹喟道:“秋雨姑姑,这可是第二遭了,除了济善堂以外,这院子里的下人们您也该多加约束她们。
今日来的若是刺客呢?
世子爷可是住在这院子里头,母亲将这院子交给您,那便是把世子爷交给了您,您很不该让她后悔才是……”
秋雨低头称是,心中后悔不已。
她也是识的好坏的,莫以宁说的话有理有据,并不是为着下她的脸面。
这么些年,没了小姐的管束,她确实是懈怠了。
她必要打起精神来,将这院里箍的跟铁桶一般才是。
秋雨自有一番整治,莫以宁并不插手,只文心自个反省了许久。
莫以宁扳着指头算了算,已经过去十日了,谢明矅又该休沐了。
可怜的长风自与谢明矅失去了联络后,每日里急的团团转,他已经按捺不住的向宋晓笙告了状。
这回只怕谢明矅前脚进院子,宋晓笙后脚便要跟来了。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莫以宁心里总是静不下来,就在正厅里转来转去。
不时又跑到屋子门口的台阶上,望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总算听到了一阵喧嚣声,眼看着谢明矅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
莫以宁站在屋门口,望着台阶下立如劲松、行如疾风的谢明矅粲然一笑。
谢明矅也抬眼望向莫以宁,心里眼里都是掩不住的欢喜。
那人眼波潋滟,面若桃花,一身浅青荷花纹绫纱宽袖衫裙,裙裾轻扬,顾盼之间动人心弦。
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棒槌精,他的一颗心仿若落到实处,既欢喜又多了几分踏实。
原来,这便是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觉么,时至今日,终是有人牵挂于他了。
看在碧落的眼里,便是两人顶着毒日头干望着傻笑,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世子夫人快些进去吧,外面暑气这般厉害,您还站了这许久,仔细受了热……”文心走到莫以宁身边适时道。
谢明矅方恍然大悟,上前几步拉着她往屋里走去:“你快些进去,在屋子等我便是了,何必到门口站着,这暑气你哪里受的住。”
莫以宁叫他说的不好意思,一声不吭的低着头进了屋。
这新生的情愫有些陌生,偏又叫谢明矅叫破了心事,她有些讪讪的,悄摸的掐了文心一把。
文心却是不觉着疼,倒还轻笑了一下。
在她看来,二小姐能得夫君的喜爱,日后再诞下嫡子,那便是在这侯府里苦尽甘来站稳脚跟了。
这次谢明矅并无上次回来那般狼狈,他去了浴房又将自个收拾的清清爽爽。
挑了件雪青色宽袖银丝暗纹茧绸长衫,行动间又变回了那个皎如明月、慵懒矜贵的世子爷。
平日里两人说说笑笑的并无顾忌,偏到了此时,心里都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
一时间二人都有些拘束。
“对了,先生可与你一道回来了?”莫以宁定了定心神问道。
她两世里也是头一回生出这般小儿女的心思,自个都觉着不合时宜,便寻些话来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