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苑已将许多器物运到了庄子上,属下已经确认世子爷明日便要往庄子上去了……”
回话之人心中亦是不平,这儿子要出门了,老子还是一无所知,只能靠着他们这些护卫打探些许的消息。
谢锦安并未做声,他慢慢的踱到了窗前,怔怔的望着被烛火引来的飞虫,在窗纱处上上下下的飞舞。
他还记得,明矅小的时候叫这飞虫咬上一口,在他怀里哭的泪涕横流。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便起了一个偌大的包,肿的跟个包子似的。
他一怒之下便令人将这院里的花草拔了个干净,之后才想到,原来不只花草,烛火也能招来飞虫。
“还有……”站立之人似是有些犹豫:“风禾苑里这些日子较往常要热闹一些,至于为何,侯爷您说过,不准我们靠近。”
谢锦安恍惚过后,才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热闹一些吗?是了,他幼时倒是极爱热闹的。
“宝华居呢?是否一同前往?”谢锦安沉声问道。
“是!宝华居的物件是与风禾苑的一道送去庄子上的。”薜简说的非常肯定。
风禾苑附近他是不能靠近,但车队进出侯府他还是知晓的。
谢锦安听着这话便想起了那个一脸稚气的女孩。
明矅院里的热闹可是因她而起?
那个看起来一脸的老实模样,却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毫不犹豫的给他扣锅的孩子。
想来是个极聪慧的,在如此不利的情形下,也能让明矅接受了她。
只可惜……
谢锦安眼神黯了黯,叹了口气方道:“你去把长风叫来,出门在外应当如何护卫,他小小年纪又哪里搞的清楚……”
“是!”薜简转身要走时又被叫住了。
“你小心些,莫要叫世子察觉到了惹他动怒。”谢锦安淡淡的吩咐。
薜简停了几息,又深深的望了他几眼,这才行了礼退下。
于他而言,这对父子他实在无法理解,但也只能依令行事。
谢锦安坐回座椅上,回想着兵部的几份密信,与几位同僚的交锋。
他疲惫的闭上眼用手捏着眉心。
待到一盏茶的时间,薜简带着长风进来了。
长风向来是很和气的,但对着谢锦安,他从来都是隐忍而愤怒的。
他从来也不向谢锦安行礼。
谢锦安知晓他是楚语禾在北关隘救下遗孤,因着语禾的事,长风对他更是心有芥蒂。
可谢锦安不在意,他赏识长风的忠心,更是放心的将明矅交到他的手里,再加上他岳父派来的人,护持明矅自是无碍。
但那是在侯府之内,在他的羽翼之下。
去到庄子上便不一样了。
“你们人手不够,我让薜简带人远远的跟着,没有意外,他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他是在知会长风。
长风按捺着心中的怒气:“不必了,世子爷有我们看顾,不劳您大驾了!”
薜简怒视着他,这不知好歹的小子,若不是顾忌侯爷薜简早就想收拾他了。
“你护不住他!”谢锦安依旧是神色淡淡的。
“你护的住?”粗粝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书房里竟悄无声息的来了第四个人。
薜简大惊,待要向后望去,后颈便受了重重的一击,眼前顿时一黑。
那是,凤鸣川?
楚大将军的义子,也是楚语禾的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