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宝钗提议用她的衣物安葬金钏儿,这份宽容与体贴,你要学着点。人活在世上,不光要心存善念,更要能顾全大局,懂得弥补过错。”
宝玉点头应是,但内心却一片翻涌。他想起金钏儿的笑容,想起她曾在他面前的娇嗔与关怀,一股深深的懊悔涌上心头。
“母亲说得对,”他低声道,“但儿子……怕是永远无法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宝玉的自责
回到怡红院后,宝玉关上房门,独自坐在窗前。他凝视着窗外的月光,内心如被重锤击中。
他想起金钏儿最后离开贾府时,回头望了他的那一眼,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也有怨怼。而自己当时竟视而不见。
袭人端着一碗热茶进来,见他神色异常,柔声劝道:“二爷,您也别总是自责了。金钏儿的事已经过去了,太太和大家都不愿再提,您也该放下些。”
宝玉摇摇头,声音低哑:“袭人,你不明白,她不是普通的丫鬟,她是……她是因我而死。我永远无法忘记。”
袭人闻言,心中一震。她沉默片刻,低声道:“二爷,或许她只是命薄,与旁人无关。您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宝玉没有回答,只是怔怔望着桌上的茶盏,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府中的余波
几日后,金钏儿的安葬事宜得以妥善解决。宝钗的衣物送到了安葬现场,她还亲自嘱咐下人安排一切细节。府中上下虽已恢复平静,但关于金钏儿的议论却未曾停止。
黛玉在自己的房中听闻此事,只是轻轻摇头,低声吟道:
生死无凭梦里风, 命薄如花落秋空。 冷月清霜映孤影, 泪痕几许付东风。
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唯有窗外的秋风将诗句卷走,吹散在冷清的夜色中。
宝玉听到这首诗时,正站在潇湘馆外。他握紧拳头,眼中含泪,低声说道:“我欠下的,又何止金钏儿一人……”
这一夜,他的房中灯火未熄。愧疚和悔意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推向更深的自责与痛苦之中。而这份复杂的情感,也为贾府中暗流涌动的关系,添上了一层更加沉重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