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通知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儿。
屋里的屏风却微微晃了一下。
韦映璇眼皮子一跳,起身站在屏风前,问道:“送母亲去庄子?母亲又未做错事,为何要去庄子上养老?”
她道:“庄子上冬日里冷,夏天全是蚊虫,出门便是尘土飞扬,下了雨又十分泥泞,便是收拾出最好的房间,也不如在府里舒服,母亲一把岁数,若让母亲去受这份罪,却是做儿女的不孝了。”
宋拓冷冷地说:“这是祖母的安排!我虽对母亲有孝心,却排在祖母之后,自然要听祖母的安排。”
韦映璇道:“祖母现在不是昏迷着。不必如此着急吧。母亲在府上享一日的福总是好的。待祖母醒后,我去祖母面前替母亲求情。”
宋拓不假辞色,“祖母说了,此事要尽早安排。”
“兴许只是祖母一时的气话,依我看,还是等祖母过些日子醒后再商议吧,也不差这几日。”
宋拓却冷笑:“你若不安排,我明日便自己着人去安排,此事无商量余地。”
说完抬脚便走了。
“咣。”
陈氏从屏风后冲出来,动作太剧烈,屏风都倒了。
她哽气的脸红脖子粗,骂道:“此事定不是婆母的主意,是这个不孝孽子,他自己想将我赶到庄子上去!”
韦映璇忙劝:“母亲息怒,侯爷却为何要如此做呢,不至于的,您想多了,兴许祖母真的如此安排了。”
陈氏勃然道:“就算婆母如此安排了,眼下婆母躺在那生死未知,都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他就急着要将我送走了?我真是白生养了他一场,这个白眼狼!”
“母亲的意思,侯爷是故意的?可侯爷为何要如此针对您?”
陈氏一阵心寒,气苦地说:“我知晓他在气我什么。”
“他定是听说那日我与你爹在街上斗殴一事,却不知自省,反而又迁怒到我头上!”
“他也不想想,若非他大半夜跑到韦府上接韦映雪那个贱人私奔,也不会被你父亲和你兄长抓个正着,我瞧着她被打的奄奄一息,心痛他,急的跑出去替他出头,他竟还反过来责怪于我!”
“我知晓,他嫌我坏了他的名声,嫌我丢了他的人,想将我从侯府扫出去!”
陈氏说到此,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我就生育了他一个儿子,原本还盼着到老了,他尽心尽力的侍奉我,未成想,盼来的却是他如此绝情的安排,要把自己的母亲踢出侯府?我简直是养了个白眼狼。”
陈氏以往总拿帕子假装擦眼泪,便是老夫人多次发病,她都是假惺惺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