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影憋着笑,脸涨的通红,韦映璇却毫无笑意。
今日一过,她父亲的名誉便要扫地了。
他们途经另一处茶楼,又有说书先生的声音传来,这次却是情爱话本。
“今日的话本叫情断京城,话说这陈氏女早年丧夫成了寡妇,一心渴望遇良人再嫁,却苦于容貌丑陋,常常遭媒人嫌弃。忽一日,陈女在湖畔赏花遇见大才子韦老爷,韦老爷才高八斗,气宇轩昂,却偏偏得一病曰‘不知家中妻美’,你们道为何?却是因为他对女子容貌完全不具分辨力,丑的他便觉得美,美的他便觉得丑……”
韦映璇顿了脚步,疑惑地回头看牌匾:“这间可是二婶开的茶楼?”
“不知,您为何如此问?”
“只是觉得风格像。”她琢磨着,困惑地道:“何谓不知妻美?”
照影眉头一挑,“这话乍一听是毛病,实则是炫耀,一本正经的炫耀。”
她实在忍不住,噗嗤嗤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却又内疚自责,“大奶奶,奴婢错了,奴婢实在不想笑的,可这些说书的也太会糟践人了。”
她按着脸颊才止住了笑,抿抿嘴道:“大奶奶,这可如何是好,今日老爷名声败了,怕是会连累您也跟着抬不起头。”
韦映璇浑不在意地道:“想要在这世上稳稳立身,能依靠的唯有自己,家世背景于我无用,体面与尊重都是自己给的,靠不得任何人。”
上辈子她爹名声未有损,可她的日子好过么?
自己立得住,便无惧任何!
父亲的名声好坏于她无碍,这辈子她决心和离,便不会太在乎外界评价,和离妇与下堂妇相比也是好不到哪去,待她和离后,想必很难再议亲,左右是要孤独终老了。
她自然也是不奢望再嫁的,一个人也要活得快快乐乐,之后打理好手上的产业,陪伴着远哥儿成长,寻一隅漂亮的庄园笑看云卷云舒,平淡过日,就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大奶奶。”身后有人追上来,“可算追上您,轿备好了,在前头路口停着,今日街上人多,您仔细些,脚下慢行。”
韦映璇回头见赵安康时,微有些吃惊。
“我以为你离去了,没想到你去安排了轿子,你做事很细致。”她定定打量赵安康。
本想着他才十五,就算瞧着沉稳,也还需跟着许大管事好生历练两年,但今日看着他却已初具办事能力了。
赵安康对上她的视线,像是在掂量和审视。
连忙低头道:“大奶奶,您可是有事想交于我办,却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