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谦,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老东西,给我下来吧你!”
韦谦的脖子都被刮痛了,他呼痛一声,扭头竟看见陈氏赤红着一双眼盯着自己。
“你……”
刚吐一个字,他忽然惨叫起来。
陈氏竟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撕扯。
“我叫你殴打我儿子,我叫你在我侯府头上拉屎,你是个什么东西,读两本圣贤书也敢称大儒了,倒退回去五十年给我宋家提鞋都不配。”
韦谦听到几声起哄,四下一看,发觉满街人群都在看热闹,顿时又惊又怒的。
“你,你快撒开!你一个贵妇人,体面何在?这这、成何体统?!”
陈氏冷道:“打你个小人,我要何体面?”
“你!你……怎能当街撒泼打人,简直给侯府丢人现眼,还不快速速退开,速速回你府上去,莫再做有辱斯文,有亏妇德之事!”
“斯文你个头,我今日打的便是你这小人,你整日之乎者也,实则黑心黑肺,连自家的女婿也算计。”
韦家抬轿的下人才反应过来,上前欲拦陈氏,却在此时从人群里挤过来几个壮汉,连推带赶将那两人推出人潮外,捂着嘴拖进小巷里打昏过去。
这处本就在热闹的东街上,两旁皆是二层建筑,不是酒楼便是茶馆。
韦映璇便戴斗笠坐在二楼靠窗一处雅间里,安安静静地俯视楼下街面。
赵安康立在她旁边。
“大奶奶,那几人都是奴才从镖局里请来的,身手极好,请您放心,万一夫人真动了缨枪,那几人会在旁见机行事,不会真叫夫人见了血的。”
韦映璇轻轻颔首,陈氏找她父亲闹她乐见其成,因而并未阻拦。
上辈子韦映雪早早就洗白了名声,这辈子她却没那么好的运气,陈氏今日在街上定会把韦映面子里子批的一文不值,将她不堪面目当街渲染出去。
陈氏再不着调也是侯府正经的夫人,今日事在京城传开,韦映雪日后就别想在京城体面做人了。
她知晓陈氏性情冲动,怕她惹出什么乱子,便让照影传话给赵安康,他这些日子在二婶那倒是历练的有模有样,短时间内便安排几个打手过来已算很周到妥帖了。
陈氏还在楼下咆哮着。
“来来来,诸位都来瞧瞧,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翰林院韦大学士,瞧瞧此人的眉,瞧瞧此人的眼,可有半点君子仪态?”
“韦谦,你躲什么,大大方方把你的小人仪态露出来给大家掌掌眼。”
“便是此人,教女无方,他的大女儿韦映雪,在外流浪多年,也不知在外头学了多少肮脏手段,一来我侯府便祸乱我侯府内宅,搅得我全家不得安宁。”
“亏的我那个儿媳妇治家有方,果断将此女送还给了韦谦这个老东西,谁曾想此女却蛊惑我家侯爷趁夜里去见她。”
“我儿他没别的好儿,就是心软!这不就被她蛊惑上了,韦谦这个卑鄙无耻的小老儿,竟和韦映雪那个娼妇在家中提早埋伏了护院,诱我儿入府将他捆起来,以此逼迫我儿娶她,谁知我儿不从,他便恼羞成怒,将我儿打出了重伤!”
她嘴里胡说一气,半是实情半是揣测,却歪打正着,有那么几分接近真相。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韦学士私底下竟如此阴险?”
“此人不是做得一手好文章?整日传道授业么?城中还有许多读书人尊崇他,却原来是个伪君子。”
韦谦听着周围的议论,气的吹胡子瞪眼。
老脸通红地指着陈氏:“你,你简直一派胡言,你给我住口!休要胡说八道!你身为妇人家,未遵从三从四德……”
“从你个头!”陈氏一巴掌拍在韦谦的官帽上,他的官帽滚落在地,眼前直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