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小毛病了!你婆母也说是小毛病,你也这般说,你们一个个,病不在你们身上,你们都不知晓厉害!”老夫人悲愤地道:“我从昨夜开始,后腰就酸痛的不得了,小肚子坠着疼,今日熏洗了三回还是未见好,唉!想我一把老骨头,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岁数,却整日不得安生,操不完的心,拾掇不完的烂摊子,一把老骨头非得被这些不肖子孙给作死了不可!”
韦映璇听出老夫人今日对峰哥儿的态度略微有转变。
昨日还拼命护着峰哥儿,估计是回府后就染了妇科上的毛病,心里头生了迁怒。
“再好的药也没那么快见效的,您若不放心,孙媳就上西府一趟,请婶祖母跟娘家兰太医说一声,叫兰太医过来给您诊断开个方子。”
老夫人老脸登时就红透了,眼里闪过惊恐,急道:“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此等臊人的妇人毛病,我宁可去死也坚决不能请兰太医,你们都不要多嘴,此事不要往外扩散,你好好去跟你婆母交代,叫她管好她的嘴巴。”
“我知道了。”
老夫人又气闷地道:“此事怪峰儿,更怪他娘!韦大姑娘按说书香门第,教导个孩子不成问题,却不知她如何教导的,竟教的峰儿如此调皮顽劣!”
一想到好好的归宗仪式闹成了一场笑话,曾孙未能在亲戚面前崭露头角,反而还污了名声,老夫人就十分痛心疾首。
她这一整日,想了许多。
原本把一腔希望都寄托在峰哥儿身上,指望着他日后振兴侯府,现在看来,却是得做两手准备了。
“映璇,你和拓儿成亲七年,都还未能养育自己的孩子实是遗憾,此事也该提上日程了,韦大姑娘都被赶出去有些日子了,怎的拓儿还未搬回翠雍居?”
“好好的一对年轻夫妻,却为何要分开住?不如叫拓儿早早搬回去,你们二人……”
韦映璇站起身打断她道:“祖母,侯爷对我成见之深您恐怕还不知,您身子抱恙,孙媳便不多扰您休息了。”
她以快到午饭为由,未等老夫人说出话来就告辞了。
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叫来艾妈妈:“你方才你听见了?她又在含沙射影什么?一瞧见她那张不冷不热的脸我就不舒坦,你赶紧去问问,今日发生何事了?若有事赶紧来回禀,别瞒着我。”
艾妈妈十分为难。
侯爷和大舅哥在夫人那里闹翻的事儿不出一刻钟满府都传遍了,可她哪敢对老夫人说这个。
侯爷自己莽撞,未有证据的事都敢叫韦大爷过来惩戒妹子,惹的韦大爷翻脸,能怪旁人吗?此事老夫人知晓后必定要大发雷霆的,昨日她都险些犯病,哪还再受得刺激。
且她袖兜里还揣着一根十多年的人参,是方才董妈妈在外头偷偷塞给她的。
艾妈妈瞧着老夫人满脸的阴郁,便不由得想起茅厕那日,老夫人竟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只顾着保全她自己,事后也未问一句她扭伤的腿脚如何。
今晨她还有意在老夫人跟前提了自己的脚扭伤了,老夫人却丝毫不在意,连半句体恤的话都未有,反而还轻飘飘道:“才崴了脚而已,也值当拿出来说,我要是像你一样只崴了脚该有多好,我却倒霉催,得了妇科上的毛病,真是臊得慌。”
反倒是大奶奶知晓体恤她,虽然这些年她一心伺候老夫人,与大奶奶未有什么情分,可人家大奶奶却在她受伤时关怀她,不像老夫人,越老越惜命,整日只顾着自己。
“艾妈妈!”老夫人见她出神,不由得抬高声音,“你是睡着了吗?我在与你吩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