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前想后,终于张口让艾妈妈屏退所有下人。
艾妈妈把下人们挥退到湖西岸,很快便离开数丈远,再也听不到这边的动静。
老夫人刚要说话,发现陈氏还低眉顺眼地站在身旁,顿时就心头直发闷。
她现在一看见陈氏便眼前发黑,喉头发紧。
刻不容缓地道:“淑良!你今日就别去上香了,赶紧去那边给这些个奴才们立立规矩,该罚便罚,侯爷胡来她们做奴婢的也不知道劝着,一个个的都领罚吧。”
陈氏如蒙大赦,赶紧溜走了。
老夫人这才目光深沉地看韦映璇:“现在这里没外人了,你直说吧,此事你到底要如何?”
既然老夫人欲把话说在明面上,韦映璇也不客气,思量片刻便说:“请老夫人为我洗刷今日的冤屈,并且,即刻肃清府中风气。”
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装着糊涂,“今日都是一场误会,有何风气可肃清?”
“祖母既然要直言,为何却又揣着明白装糊涂。”韦映璇直视着老夫人,缓缓地道:“家姐现在是客居侯府,但她和侯爷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日夜厮混,毫不顾及下人间议论纷纷。侯爷对我也大有宠妾灭妻之势,虽说家姐连妾都不算,可实际在府上却比我这个主母地位都高,一幅字画便让侯爷大动干戈,日后我这个正妻如何在侯府立足?侯府如此风气,还不该肃清吗?”
这一次,宋老夫人没急着回答她,蹙了眉头思量着。
韦映璇不给老夫人反驳的机会,接着又说:“宋家淡泊名利且清正耿直的家风传承了数代,可现在府里却住进来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物,却又偏偏可以公然和侯爷那般厮混纠缠着,长此以往侯府便没有家风可言了。”
她现在也摸到了跟老夫人打交道的诀窍,那便是脸皮不能太薄,不能太讲道义和规矩,更不能太拿她当长辈敬着,该较真时就立马较真,一旦开始斯文守礼谦让,便会被老夫人拿捏的死死的。
宋老夫人心里冷笑。
肃清风气,不过就是个好听的措辞,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韦映雪。
然而韦二媳妇在旁,这个妇人委实刁钻难缠,她遍也懒得再摆架子打机锋,索性直说了:“你这是要祖母做主发落了你嫡姐?”
她十分费解地道:“且不说拓儿答不答应,难不成你以为拓儿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吗?外头抬进来的妾室可不比你嫡姐亲厚,你和你嫡姐,到底是血亲。”
韦映璇颇有些轻嘲地道:“祖母说笑了,祖母是侯府的主心骨,家姐的去与留都在祖母一念之间而不在于我。”
“只是,既然说到肃清风气,孙媳觉得,要么家姐便离去,如若继续留在府里,不好一直这样没名没分的,择日抬个妾吧,一来正了府中风气,家姐今后可以光明正大和侯爷厮守,二来于峰哥儿的未来也是有好处的,如此便不会再坏了侯府规矩,拖累侯府名声,下面的奴婢丫头看在眼里,时日长了,一府风气也就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