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全心急如焚,眼见皇帝如此冲动,生怕他会因此伤了身子。他连忙不停地磕着头,哀求道:“陛下,当心龙体啊!”
陈太医见此,满脸恳切之色,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是啊,陛下!您好不容易苏醒过来,此刻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之态啊!万万不可随意乱动,更不能轻易动怒!”
楚云骁无力地倚靠在床头,紧盯着眼前的众人,声音略带沙哑但威严不减地喝道:“那你们倒是给朕讲讲清楚,皇后到底怎么样了?若再不从实说来,休怪朕亲自前往凤鸾宫探个究竟!倘若谁敢对朕有所隐瞒或是撒谎欺骗于朕,朕定当严惩不贷!”
面对皇帝如此凌厉的气势和毫不留情的威胁,纵使是在宫中侍奉多年、见惯大场面的赵德全,此刻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他深知这位帝王的脾性一旦发作起来,那可是真会说到做到的。
无奈之下,赵德全只得硬着头皮,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禀报出来:“皇后他……皇后在闻得噩耗之后,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当场便昏……”
还没等赵德全把话说完,楚云骁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担忧,猛地掀开身上的锦被,挣扎着就要起身下床。
“陛下!”一旁的陈太医见状,急忙上前想要阻拦。
而赵德全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陛下息怒啊!皇后现在有向副使在旁悉心照料着,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苏醒过来,请陛下放心便是!”
尽管赵德全这样说,楚云骁依旧放不下心来,“备轿辇,去凤鸾宫。”
“陛下……”赵德全再次伏地叩首,“太医方才所言,您可切莫不顾及自身龙体安康啊......”
此时的楚云骁心急如焚,哪还听得进去这些劝阻之语?他猛地一挥衣袖,怒喝道:“废话少说,快去!”
赵德全无可奈何,只好听命照做。
正待转身离去,吩咐下人赶紧备好御辇之时,突然间,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徐舟野步履匆忙地走了进来。
“殿、殿下……”赵德全一惊,屈身行礼,“奴才参见皇后!”
众人忽闻此声,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跪着的姿势,毕恭毕敬地向徐舟野行礼。
楚云骁见到他心心念念的皇后出现在眼前后,激动万分,甚至顾不上穿鞋袜,便急匆匆地下了榻,大步流星地朝着徐舟野飞奔而去,不由分说地张开双臂,将心爱的人紧紧拥入怀中。
赵德全眼见此情此景,极为识趣地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仍跪在地上的人跟随他一同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而后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殿内。
楚云骁紧紧抱着徐舟野,喉结滚了滚,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声呢喃道:“对不起……”
徐舟野眼睫微颤,眸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搭在了楚云骁宽厚坚实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同时,他用略带哭腔但又坚定的语气回答道:“现在想来,当日大哥的信,信中所言皆是假象……大哥的伤根本就没有好是不是,他带伤上阵,受伤之事也绝非意外,是不是!”
说到此处,徐舟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声音愈发哽咽起来,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
原本搭在楚云骁背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心灵。
感受到怀中之人情绪如此剧烈的波动,楚云骁心头一紧,急忙松开了紧紧拥抱着徐舟野的双臂。
他垂下头,目光焦灼而又紧张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人儿,心中满是疼惜与愧疚。
楚云骁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徐舟野脸颊上源源不断滚落下来的泪水,每一滴泪珠都像是砸在了他的心尖儿上一般,让他痛彻心扉,“是朕不好,是朕的错,朕就不应该让江临出征……”
随着话语的吐出,楚云骁的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颤来,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懊悔继续说道:“当日也是朕有所隐瞒,朕深知若将江临身负重伤仍执意上阵的消息告知于你,你定会寝食难安,担忧不已……朕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地步……”说着说着,眼眶逐渐湿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