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公主则阴阳怪气地接道:“你们一个个都只知道羡慕,依本公主看呐,这件事情虽说是好事一桩,但如此这般遣散后宫之举,未免也太不将祖宗礼法放在眼里了些……”
一时间,场面上各种闲言碎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的夸赞帝后的恩爱之情,有的则对这种打破传统规矩的行为表示质疑和不屑。
这些话语虽说不算太大声,但恰好传入了刚刚走到此处的楚鹤远耳中。
一听到有人竟敢在当众议论自己的父皇和父君,楚鹤远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抬起头,正欲开口与这群人理论一番。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帝王率先出声:“怎么?诸位对朕的做法存有异议?不妨大声提出,朕好‘论功行赏’啊?”
此话一出,原本还算其乐融融的氛围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他们都听出了帝王所谓的“论功行赏”是为何意。立刻就联想到之前太后寿宴上那些被皇帝一并处置的世家子弟。
看来这事并非传闻。
想到这,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日中秋,朕可不想见血。”楚云骁冷冷道,凌厉的目光瞥向方才那几个多嘴的公主和驸马。
被盯上的那几人急忙踉跄着站起身来,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陛下息怒,臣等知错!”
那惊恐万分的声音从他们口中传出,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懊悔。
他们一边高呼着求饶之语,一边偷偷地抬起头来,用充满哀求的目光望向徐舟野,希望能得到他的宽恕和庇护,“还请皇后原谅臣等无心之言!”
听着他们的求饶,徐舟野神色淡淡,连眼都未曾抬一下,语气轻描淡写:“都是自家人,无需这般紧张,陛下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诸位快快起身落座吧。”
“这……”
跪在地上的几人满头大汗、面面相觑。
开了个玩笑?
且不论是不是玩笑,为何叫他们起来的不是皇帝而是皇后啊……
他们该不该起来啊?
这般纠结着,几人又把目光战战兢兢地投向皇帝。
只此一瞬,很快就被皇帝那富有十足震慑力的眼神给吓得收回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他们只能求助地看向了姜太后。
此时的姜太后心中烦闷不已。
这些个蠢货一出事才能想到她,好事竟是一个也碰不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要故作慈爱地回了他们一个心安的眼神。
正要轮到她发挥时,皇帝却开了口:“皇后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叫你们回去坐着这么难?难道还需要朕亲自请你们就座吗?”
这一声呵斥惊得他们又是一个心颤,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经此小小的插曲一闹,原本那些心存挑衅、跃跃欲试想要闹事的皇亲们瞬间安静如鸡,再也不敢轻易造次。
而恰好此时,楚云铮迈着大步走进了殿内。
他那挺拔的身姿在大殿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但此刻他脸上却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厌烦之色。
当他扫视过眼前这一群皇室宗亲时,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地发胀疼痛。相比之下,他宁愿去边疆吃几年沙子,也不愿面对这样令人心烦意乱的场面。
尽管满心不情愿,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楚云铮强打起精神,神色有些萎靡不振地走上前去,先是向着端坐在主位上的三个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又略带歉意地转身面向太后,深深地作了一揖,缓声道:“儿臣今日有事缠身,以致耽搁了些许时辰,故而才来迟了,还请母后莫要怪罪。”
姜太后一脸慈祥地看着楚云铮,脸上露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说道:“无妨无妨,哀家能够体谅,快快入座吧。”
话音刚落,楚云铮快步朝着越王的身旁走去。
待到他安然坐下,越王的目光便立刻投射到了他身上,同时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四弟啊,究竟是何要事将你给绊住了?是要事还是趣事?不妨讲出来与大家分享分享,也好让这气氛热一热!”
楚云铮一听,蹙眉瞥向楚云翊,那表情似乎是在说:“你没事吧?一句场面话你也要拿出来推敲打磨?果真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