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料到,他竟仗着太后是他姨母的关系,在他所处军营中左右逢源,声名显赫。不仅如此,还有幸结识并攀附符太尉家的千金。
而后,符绰仁为了给卫贤一个名正言顺加官进禄的机会。
主动向楚云骁上书请旨,遣卫贤往西疆驻守。
如此,此曾劣迹斑斑之人,竟又获一看似风光无限的差事。
而如今“功成归来”,等待他不久的却是人头落地。
……
庄府
庄砚愁眉苦脸。
他的母亲在他耳边唠叨了一上午议亲的相关事宜。
他今日无事,不用去廷尉就职。
难得一次出去放松的机会竟被自家母亲抓了个包,执意把他拉到身边相看了一上午的姑娘。
结果……
一个都没看上。
或者说,一个都没看上他的。
一上午就摆着一副臭脸,谁稀罕?
这可把他母亲气得呀。
扬言今日议亲若谈不拢,今儿个门是出不去了。
庄砚叫苦不迭。
就在他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突然间,一声高呼传来:
“皇后驾到——”
庄砚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犹如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溺水者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如久旱逢甘霖的禾苗得到了滋润。
这一刻,对于庄砚来说,皇后的到来无疑就是天降救星!
庄砚如蒙大赦!
庄砚的母亲原本正端坐在椅子上品茶,当她听闻皇后驾临之时,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颤,茶水溅出些许来。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怔怔地呆在了原地,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待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放下茶杯,起身拉着自家小儿上前迎接。
徐舟野墨发半披,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随风轻舞,腰间只用一条赤色细绳轻轻束起,更显得腰身纤细修长。那细绳之上,还悬挂着一块温润如玉的玉珏,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步履从容地走进庄府前厅。
此情此景,落在庄砚眼中,犹如仙人降临,令他忍不住就要跪地高喊:“师尊啊!请将弟子收走罢!这人间的日子实在太过苦涩,弟子想立刻回到洞府之中,与师尊您再度潜心修炼个上千年呐!”
徐舟野忍俊不禁,哪能看不出他此刻内心的澎湃。
要不是在门口向他家小厮打听了庄砚今日的处境,他还不想高调的进了这府门。
庄母眼疾手快,一把就将自家那顽皮的小儿给猛地拉了下来,扑通一声,两人一同跪地。
“臣妇参见皇后!”庄母恭恭敬敬地伏地叩首,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一旁的庄砚却是挺直了腰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宛如救星降临般的人物。
庄母余光瞥见儿子这副呆愣愣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妙。她趁着众人不注意,伸手狠狠往庄砚腿上掐了一把肉,同时压低声音怒喝道:“傻愣着干什么呢!平日里的礼数难不成都被你吞进狗肚子里去?”
听到母亲的斥责,庄砚如梦初醒,但依旧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徐舟野忽然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庄夫人快快请起罢。”
庄母闻声赶忙道谢起身,可当她扭过头来,却看到自己那个宝贝儿子竟然还傻乎乎地跪在地上,没有半点要行礼的意思。
庄母的眉头瞬间紧皱起来,那褶皱深得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她气得咬牙切齿,压低嗓音怒吼道:“庄砚!”
这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庄砚吓得浑身一抖,魂体归位。
他刚想要叩头行礼,徐舟野却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罢了罢了,庄少卿想必是身体不适,睡不好脖子落了枕,这般难受就无需行此大礼了。”
庄砚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徐舟野,心里暗自嘀咕:啥?我脖子落枕了?我咋不知道啊……
庄母也是满心狐疑,目光在儿子身上来回扫视,心想:有这事?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