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瞬间僵立当场,面色惨白如纸。
而当那名宫女将折叠整齐的绣帕小心翼翼地打开,从中翻找出那张至关重要的图纸时,贤妃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颗心仿佛直直坠入无底深渊。
这图纸想定是间珂那贱婢在为她更衣时趁机塞到她身上的。
想到这,贤妃愤怒地捏紧衣角。
与此同时,另一队奉命搜查贤妃寝宫的宫人匆匆赶来,其中一人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瓶,高声禀报:“启禀陛下,奴才们在贤妃娘娘宫中搜到了一瓶毒药。”说罢,便恭敬地将瓷瓶呈上。
待看清宫女递来的竟是一瓶鹤顶红后,贤妃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般呆若木鸡,心如死灰。
那张图纸绝非出自她之手。
可是,这瓶要命的毒药却实实在在是属于她的。
原本是准备给谢遇淑用的,后来谢遇淑离世的消息传遍六宫。她一时激动便也忘了处理这瓶毒药。
实在得意忘形。
“贤妃,事已至此,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楚云骁端坐在高位之上,神情冷峻,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贤妃无话可说。
此刻能为她出谋划策的婢女不在身边,这让她本就混乱如麻的思绪更是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局,才能将其迎刃而解。
只见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嵌着晶莹的泪珠,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一般。
她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姿态,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太后。
然而,姜太后仅仅只是用极为冷淡的眼神匆匆扫了她一眼之后,便迅速地别过了头去。
紧接着,太后满脸不耐烦地伸出手来按压住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连多看贤妃一眼都觉得厌烦,再也不肯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分毫。
见此情形,贤妃彻底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瞬间,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回天乏术,无论再怎么努力挣扎,都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
回想这些年来,自己在这深宫内院之中明争暗斗,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没想到最终竟然会栽在丽嫔这个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手里!
贤妃实在想不明白,那梁司衣究竟与丽嫔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为何要如此不顾一切地偏袒于她?
难道说丽嫔给了梁司衣什么天大的好处,以至于让她这样死心塌地、不惜一切代价地为其卖命吗?
一个个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但贤妃此时已经心力交瘁,再也没有心思去深究其中的缘由了。
楚云骁冷冷地看着贤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决绝。
他原以为此女会为自己辩解一番,哪怕只是徒劳地挣扎一下也好,但没想到她竟如此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一切。
既然她已无意求生,那他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楚云骁面色冷峻如冰,声音更是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贤妃其妒成性,德行有亏,全然不顾宫中礼法,意图谋害皇后,此等罪行天理难容!按律当诛灭九族以正国法!然,朕念及林氏一族往昔所立之功勋,特赦其族人不死。但贤妃林氏罪责难逃,于法不容,即刻褫夺封号,贬为庶民,赐鸩酒一杯!”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唏嘘之声不绝于耳。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光无限、备受太后喜爱的贤妃,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而此时的贤妃,已然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一旁的林氏父子皆是满脸绝望之色。
他们不仅失去了血亲,且从今往后,林家在朝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甚至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就在这时,楚云骁又开口了:“至于那些参与此事的同党,念其认罪态度还算诚恳,可免去死罪,但需终生囚禁于天牢之中,不得踏出半步!”
听到这话,梁司衣等人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要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度过余生,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丽嫔,终于在这一刻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下意识地用余光扫向身旁的梁司衣,恰好与对方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刹那间,两人的眼眸中都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这丝笑意稍纵即逝,很快她们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迅速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