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
清禾还是不敢相信,一夕之间舒贵妃就这么消香玉陨了。
自家主子好像从那时就魂不守舍的。
秉着疑惑,她壮着胆上前询问:“殿下,舒贵妃当真……”
她还是很好奇的,毕竟上回说太子也快不行了,结果太子还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宫里。
要不是后来主子跟她解释,说是为了配合小太子演戏,故意散播的假消息罢了。
而今轮到舒贵妃,清禾有些不确定了。
更何况,从未央宫走出来的那些人,一个个皆是面色凝重如铅,就连宫殿的檐角处都挂上了洁白如雪的绫绸。
听到清禾的问话,徐舟野微微抬起头,轻启双唇缓缓说道:“没有。”声音虽轻,但在这寂静的殿内却是清晰可闻。
这一回,他并没有选择隐瞒。此时此刻,偌大的殿内只有他们主仆二人而已。
顿了顿,徐舟野接着又说道:“不过自此以后,这后宫之内,确是再无舒贵妃此人了。
听闻此言,清禾心下了然,“这结果还真让人意外。”
徐舟野笑了笑,用手轻轻地支起自己的脑袋,双眼紧闭,脸上流露出无限感慨的神情,喃喃自语道:“她是个很好的姑娘,通透豁达,不该困于这深宫之中。”
此时离开,也是保住了自己的安危。
毕竟太子已然归来,而身为拥有太子抚养权的她,自然而然地便成为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即便此刻风平浪静,但迟早都会被卷入到无尽的纷争与阴谋之中。
与其被动等待着灾祸降临,倒不如顺着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意愿,佯装死去以求脱身,从而逃离这片充满是非恩怨的险恶之地。
“那殿下呢?”清禾目光中满含疼惜之意,轻声问道,“难道殿下您就心甘情愿被困于这深宫之中吗......”
回想起昔日尚未踏入皇宫之时,自家主子可是那般的洒脱不羁、自由自在。
那时的主子随心所欲,想去何处便能去往何处,想做何事便可放手去做,丝毫不受任何束缚。
然而,自从进入这宫门之后,主子那原本豪放无拘的性子竟也渐渐受到了拘束和压抑。
倘若不做这皇后,以她家主子此等才华,亦能居于庙堂之上,一展宏图抱负,名垂千史。
想到此处,清禾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惋惜之情。
然而,面对清禾的忧虑,徐舟野只是淡淡然一笑,宽慰道:“莫要这般胡乱操心!并非是这宫中的繁文缛节限制住了我的手脚,只不过是你家主子我有意为之,有所收敛罢了。真要计较起来,这些所谓的规矩礼教、体制传统,我根本不会将其放在眼中半分。”
前世姑且不论,今生有楚云骁相伴,谈何不甘?
想到楚云骁,徐舟野扬起的唇角瞬间沉了下来。
难不成今夜真要一人独睡罢!
金銮殿
商九离开之后,帝王便独自一人静静地靠坐在软榻之上。
他手中虽然翻动着一本古老的典籍,但眼神却显得游离不定,显然心思全然不在眼前的书上,似乎正在默默等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一直候在帝王身旁的宫侍们也开始有些难耐这份寂静和漫长的等待,其中一个甚至忍不住偷偷地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而此时,楚云骁终于缓缓地合起了那本已经泛黄的书籍,向宫侍们挥手示意,熄灯就寝。
当殿内的灯光逐一熄灭,只剩下最后一盏孤灯仍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时,站在帝王身后的一名宫侍徐徐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轻声问道:“陛下,可要奴才为您宽衣?”
听到这话,楚云骁不禁微微蹙起眉头。
他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实在无需再行宽衣之举。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侍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