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不会辜负她的。”天还没有全亮的时候,乐乐坐起来靠在床头垫上对自己说。
他轻轻地抚摸着柔软蓬松的蚕丝薄被,被子底下睡着安妮,就在他的身边。
奕曜,你这么做就是辜负她了,就像安妮爸爸的一样,他不应该和安妮妈妈在一起,你也不该和安妮在一起!乐乐听到一个声音在责怪自己。
但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乐乐听见自己倔强地对那个声音说。
昨天下午,安妮带他来了这里,一个陌生,却似乎是归宿的地方。
“我们的家。”安妮是这么对他说的。她买的房子,她买的家电家具,她做的装修,她还要房贷……而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和安妮过夜。
乐乐原以为这样做,可以减轻内心的愧疚,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内心为什么更加愧疚了呢?
安妮翻了个身,露出了她雪白的肩膀。乐乐记得这个肩膀,安妮喜欢穿吊带睡裙。那时,安妮睡沙发,他睡地上,但不妨碍他偷看安妮的肩膀。那时,安妮也会在半夜睡在他的身边,乐乐知道那是安妮又做噩梦了,她害怕才睡到他身边,他当然不会乘人之危。
直到昨晚,他才把安妮当作女朋友,在此之前是什么呢?是好朋友,亲如兄妹的那种好朋友,但好像也不对。
乐乐拉起被子,为安妮的肩膀盖上。安妮从被窝伸出一只手摸索一阵,抓住了乐乐的手。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安妮又用另一手在被子底下摸索了一阵,发现乐乐没有在睡觉,而是倚靠在床头垫上。
“在想工作的事情吗?”安妮将头枕到乐乐的腿上,脸朝上看着他。
“嗯。”他点了一下头。
工作的话题,昨天晚上乐乐和安妮讨论过。有两家公司愿意录取他,一家是国企,另一家是外企。国企在浦西,离得近,一开始薪资高一点,但未来增长空间有限。外企在浦东,离得远,一开始薪资低一点,但未来成长空间大。
“那还用想呀,当然是要去外企的!”安妮对他说,她知道乐乐想分担房贷,她解释了她一个人可以负担得起。
“听你的。”乐乐为安妮捋了捋头发,俯下身亲了一下安妮的额头。他变了!好吧,从今以后就不叫他木头人了,他是我的丈夫,再过几个月就是了。
有一件事,乐乐没有告诉安妮,他满足保研条件,但是他放弃了。读研究生意味着要晚三年参加工作,而他想要尽快地工作赚钱,由他来还房贷,在收入方面他也想尽快地追上安妮……
“下周末,我打算搬过来住,你也搬过来,好不好?”安妮还是拿乐乐的大腿当枕头,躺着。
乐乐刚去实习的时候,告诉安妮他不用去学校了,只差一个毕业典礼。安妮以为乐乐想和她住一起了,当她高高兴兴收拾好了房子,才发现木头人压根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不一样了,乐乐知道这是“自己的房子”,而且他也不再是木头人了,所以安妮期盼地看着他,目光由下往上。
“好!”乐乐同意了,安妮哪里知道现在乐乐内心有多愧疚,无论她说什么,乐乐都会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