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D吐 作品

第78章 后悔

 乔增德拍拍屁股去了瀛京,他没忘了带上包霜蕊,却抛下了李蕤。李蕤延期毕业一年,要在北东师大进行答辩。乔增德还是她的导师,可是她为请自己的导师参加答辩却犯了难。

 吴竞明成了北东师大中文系院长,李蕤思来想去,不如让这位师兄去请乔增德。她还不知道,吴竞明心里其实恨极了乔增德。

 吴竞明笑着对李蕤说:“师妹,导师那都是高标准严要求,再怕他,你也得请他来参加你的答辩啊。”

 李蕤近乎哀求:“师兄,您现在是大院长了,又是教授,您帮我说说话吧。我好不容易熬到毕业,不能再耽误了。”

 吴竞明转转椅子,问:“师妹,你也知道咱们这位导师的脾气,你得多想想办法。这样,你先回去考虑考虑,我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

 吴竞明下了逐客令,李蕤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多想想办法。”吴竞明说。李蕤想着吴竞明的话,他的意思是给乔增德准备好处呢还是给他自己好处呢?李蕤左思右想,乔增德的好处是少不了的,那吴竞明的意思是不是要分个小头?

 李蕤离了婚,没有了丈夫的经济支持,单靠一点博士生活补助实在无法度日,便在外面找了个兼职。这个师门可以说没有半点师门情义,乔增德没有给她介绍任何师兄师姐的门路,一切都要自己摸索。

 但李蕤不在乎。反正自己也不打算留在朝北,能毕业赶紧找份工作,以后远离这些人为好。可是毕业,她无法绕开乔增德和吴竞明。最后一锤子买卖,这宰,认了。

 李蕤打定主意,准备了一个两千块瀛洲币的红包,第二天又找到吴竞明。红包递上,吴竞明就有师兄样了。

 “李蕤,坐。”吴竞明说着,从一把褐红色高椅背木椅上站起身,亲切地说:“你看看你,咱们什么关系,你太客气了。”

 李蕤笑着,看着发了福的吴竞明,她忽然觉得,男人,其实都一样。

 小时候,年轻时候,小男孩或许还保留着少年人的个性差异,但一旦坐上某把椅子,男人,都会变成一种模样。为了坐稳这把椅子,男人把腰熬粗,把头熬秃。读书、应酬,学位、职称,文章、专着,一切都是为了这把椅子。你坐上这把椅子耍弄我,我坐上这把椅子还回去。

 李蕤越想越觉得有趣,送给男人,最好的礼物就应该是一把椅子。椅子就是有知识的驴面前的胡萝卜。

 李蕤坐在吴竞明院长办公室的双人沙发上。钟田中在的时候,这个办公室只有一把椅子。乔增德在的时候,这个办公室只有一个沙发。换上吴竞明了,这个办公室新换了两排双人沙发。

 吴竞明和李蕤并排坐着,李蕤知道吴竞明想干什么。

 她没有动。

 吴竞明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师妹,你说你也是结过婚的人,咱们这关系,你想想看,还用得着这个吗?”

 吴竞明一只手把红包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只手还是放在李蕤的膝盖上。他的手掌握住了李蕤细细圆圆的膝头,悄悄用力捏了捏。

 李蕤没有动。

 男人不就这点心思吗?她心里轻蔑地想着,然后换上一个委屈的表情,眼睛里就有了泪光。

 “李蕤,哎呀!”吴竞明慌了神。他的手来回在李蕤大腿上摸上两把,赶紧问,“你看你哭什么?你的事我肯定会放在心上的,不就是答辩吗?你放心,一切有我。”

 “师兄!”李蕤擦着眼泪,“乔老师就这么去瀛京了,我累死累活才写出毕业论文,眼看要答辩了,答辩组老师的人选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定下来。我在这儿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平日里对我就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当初,她认识前夫郑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英雄救美,屡试不爽。男人的致命弱点,永远是女人。李蕤眼里含泪,心里看戏。

 吴竞明心里麻酥酥的,马上拉住李蕤的手,低声说:“师妹,你放心,就算乔老师不来也没关系。不就是场答辩吗?你论文都写完了,就差最后一哆嗦,放心哈,这学院里的教授,我都能给你安排得明白的。你还信不过我的能力吗?”

 吴竞明贪婪地盯着李蕤圆嘟嘟的脸和黄杏一样的眼睛,露出一抹淫荡的笑。

 李蕤往他怀里靠靠,吴竞明就赶紧伸出胳膊搂住她。可是吴竞明一伸出胳膊,李蕤又在他怀里窜躲两下,娇羞地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轻捶一下他的胸脯。

 “讨厌!”李蕤嗔怪着,“你非得惹人家哭才肯松口。”

 吴竞明的胳膊搂过李蕤纤细的上身,一只大手握住了李蕤的耸立的乳房。

 李蕤没有动。

 吴竞明的手使劲捏着,李蕤贴着他的脸,叫出了声。

 吴竞明给乔增德打了电话,邀请他回来参加李蕤的答辩。

 乔增德克制着愤怒,拿捏着架子说:“吴院长,在北东师大的时候,我俯首甘为孺子牛,费心费命地干,给你创下了这大好的局面。现在我都离职了,怎么这老东家还惦记着让我免费干活?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吴竞明笑笑说:“乔院长,您是身在曹营,责任在汉,哪都少不了您。李校长还总惦记让您回来给我们这些年轻人介绍经验呢。您不知道,您这一走,整个学院那就是十里长街送总长。李蕤的论文写得不错,我看了,那都是您指导的功劳。我一看就知道,她这论文是受了您的真传。您可得回来呢,不然现场让我们感谢谁啊?哈哈。”

 乔增德心里舒坦了一下,他想象着北东师范大学整个大学,整个长天市,失去了他这样的重要人才,那不得彻底垮塌?哼,活该!乔增德巴不得垮塌呢,但这些话可得放在心里。

 他不动声色地说:“吴院长,都是老黄历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秀才薄情纸一张,就在电话里感谢感谢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吴竞明马上接话,“您是导师,得亲临现场坐上座,才能显出我们这些弟子的诚意。您哪天有时间,我给您定车票,请师母也顺便回来看看,我们几个弟子给您和师母接风。乔老师,这才是我们的本心呐。”

 车票不用自己花钱,答辩现场肯定还有钱拿,乔增德飞快算了算,不亏。但他可不能直接答应,不来回扯上几锯,怎么能显示出他的日理万机?不日理万机,怎么让人感觉他重要?不让人感觉到他的重要性,岂不是人人都能使唤他?人感觉不到他难请,怎么会由衷感谢?不由衷感谢,怎么能出大价码?

 “你们这帮弟子什么时候能不让我这把老骨头操心?你好歹也是院长,这种事还用得着我千里迢迢回去吗?我这里一天到晚公差繁重,国际事务让人心劳啊。”乔增德假装无奈地抱怨着,功劳与成就也都在这抱怨的自夸中。

 吴竞明在电话里点着头:“是是,老师您一直都是高瞻远瞩,您的贡献那就属于开国功臣,我们且得跟您好好学着呢。这样老师,万请您百忙之中来做做指导,让李蕤好好感谢感谢您!”

 “那行吧,你们这些弟子也不容易。”乔增德如慈父一样,他的白头发紧贴着他的老肉头皮,他伸出手指,抠掉嘴角的白沫,“那我十三号回长天,十四号上午组织答辩,我还要赶回瀛京,这些事少了我哪行?”

 吴竞明千恩万谢,马上给乔增德和孙平尧预定车票、酒店、礼物,当然还有红包。

 吴竞明电话刚挂断,乔其给乔增德的越洋电话就打进来了。

 “爸爸!”乔其粗声大气地在电话里叫着,“你什么时候给我打钱啊?”

 乔其去了纳加登,每次打回来电话就是一件事,要钱。乔增德一看乔其的电话就感觉他的白头发更白了。

 “乔乔,你妈不是刚打的五万吗?!”乔增德瞬间就炸了,“你都在纳加登干些什么?”

 “爸爸,你到底对钱有没有概念?”乔其对乔增德的愤怒很是看不起,现在她爹可是国内的土包子,她是整个家出国时间最长最有见识的人,“我不是跟我妈说了吗,我要跟同学去郊游。郊游,你都不懂!真正的郊游,要买装备!至少得买顶帐篷吧?至少得租辆好车吧?别人的爸爸都给孩子买了车,一百万的车都不好意思开出去,我没问你要车吧?我租你还不让了?那你什么意思吧?不是你让我‘勿友不如己者’吗?”

 乔增德语塞:“你......”

 乔其继续说:“你没有钱你让我来留什么学?哦,让我和上流人打交道,又不给我钱,你当上流人白痴吗?现在我花的钱那都是投资,不投资怎么进圈?要进圈,甩着十个手指头进?”

 乔增德气恼地听着,乔其说得对。可是自从乔其去了纳加登,钱流水一样花出去,他心里就更急唠唠的。论文拆拆分分,有的来来回回发了三遍,可是一篇文章只有千八百的稿费,千八百的科研奖励,一场讲座不过三千五千,几本专着一年两万块瀛洲币版税,实在是顶不住乔其这么个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