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她一番筹谋,想不到最后竟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此时,她只觉失了心力,再无争斗之念了,罢了,就这样吧,她认输了。
听完十六禀报,齐民瞻不由攥紧了膝上的衣摆,她的事,竟半点不需他插手,她自己便都料理妥帖了。
突然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向他袭来,他想为她做点什么,让她看到他,发现他的好,可她似乎根本不需要。
他既想常去见她,却又怕她恼,怕她瞧出端倪,会因此不再理他,疏远他。
所以即便百爪挠心,想她得厉害,他也只能告诉自己忍着,不能一时冲动铸成大错。
这些日子,他处理政务渐渐得心应手,可一面对她,他便觉得手足无措......
两日后阮综回到京城,阮绵特意去官道上迎接。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阿弟,阮绵几乎喜极而泣。
十五岁的少年相貌疏朗,处处彰显着蓄势待发的活力。
又因着自小的经历,他比同龄的少年更有一股内敛沉稳之态,站在她面前,仿佛凛然的松,锋利的剑,挺拔的山。
真好,阿弟长大了!
回到别庄,阮综照例先恭敬向长姐见礼。
阮绵起身将他扶起,姐弟二人坐下久叙别离,虽有两年未见,但并没有半分生疏感,二人之间常有书信,彼此的事都了解。
“夫子夸我的文章高阔深远,妙笔生花,等我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给你考个举人回来!”
十五岁的少年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便彻底放下了含蓄和矜持,炫耀的小心思彻底释放开来。
“好啊!等你高中,我亲自下厨为你治宴庆功!”
“那你赶紧准备吧!所有你会做的我都要吃个遍!以前你回回下厨都只想着维桢哥哥,从来不许我......”
阮综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姐......我......”
他暗恼自己一时高兴,忘了顾忌,说错了话。
他紧张的望向阿姐,只见她云淡风轻的摇摇头:“无妨,都过去了。”
“阿姐,去年秋,夫子带着我们去各处游历,我给你带了许多有趣的物件回来,都是产自各个地方的稀罕物件,市面上见不着的。”
他赶忙转移话题,说着起身打开摆放在屋中的一只箱笼。
“你看这只竹碗,虽是用竹片编制,却滴水不漏,这只陶壶是我在曲旸买的,叫九曲壶,能从里面倒出两种味道的茶,还有这个盒子,别看它这么小,却有二十层呢......”
阮绵也起身走到箱笼旁,一边听他介绍,一边拿起来看,果然样样精巧有趣......
姐弟俩一直聊到天黑,一起用过晚膳,阮绵才起身打算送弟弟回院子。
“你......”
阮绵将下人们挥退,轻咳一声问:
“可要给你屋里放两个伺候的人?我院子里有几个丫头不错,皆是家生子,性子温顺本分,之前让嬷嬷私下问过,她们都愿意,你可要瞧瞧? ”
阮综早已双颊绯红,支吾道:
“不......不必了,我......我成婚前不收用人,阿姐你不必为我操持这些。”
“也好。”
阮绵没有多劝。
他们府上对通房妾室要求极为严苛,即便诞下子嗣,也不能亲自抚养,且终身是婢,可任由打卖,毫无尊严,只是月例银子比别家府上多出两三倍。
同样身为女子,她并不希望有女子走这一条路。
阮综没让阿姐相送,自己领着一众随从往院子走,心中满是怜惜和心疼。
阿姐自己还未出阁,却要为他操心这种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