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阮绵了然颔首,想不到短短几年,这厮竟出落成了这般容姿,这张脸真是世间难得的好颜色啊!
高几本就不大,他们现在离的很近,清甜的女儿香从她身上飘散出来,萦绕鼻尖,并蔓延至五脏六腑,齐民瞻有些心猿意马。
他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会儿惊鸿一瞥之下所见的半个白嫩饱满,如玉的耳朵瞬间爬上了一抹明艳的海棠色。
阮绵没察觉他的异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了眼旁边的滴漏,问:
“要在这里用早膳吗?”
齐民瞻眸光流转:“自然,有劳‘姐姐’了。”
“姐姐”两个字被他咬得字正腔圆。
“咳咳.....”
一口茶水差点尽数喷了出来,阮绵想起两年前,她忘记了让人给他送早膳,他饿了半晌肚子,被逼着喊了声姐姐,她才安排人去服侍他。
她双颊微红,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我那时候尚小,你就忘掉吧。”
说完,逃也似的起身去吩咐人准备早膳。
观察她的神色,齐民瞻微微有些失望,看来她将昨晚调戏他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阮绵再回屋中,齐民瞻递给她一只雕花木匣。
“当初我离开时,你给我备了二十万两银票,现在连本带利还你。”
朝廷的军饷粮草被某些人贪污,有一段日子粮草军备几乎至绝境,多亏了那二十万两银子,才支撑着他挺了过来。
阮绵接过木匣,拿起里面的银票,只在手里掂了掂便心中有数,双眸亮晶晶的:
“这也太多了吧?”
齐民瞻唇角微扬:“逆王在位三年,敛了不少不义之财,前些日子我又让人抄了许多府邸。”
阮绵明白了,这厮现在财大气粗不缺钱,于是心安理得的将整整一匣子银票收入囊中。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木匣,确切的说是妆奁盒,分五层,紫檀木上镶嵌着颜色各异的宝石,闪闪发光,夺目耀眼。
“这也是给我的?”
阮绵难以置信的眼睛里尽是欢喜。
齐民瞻道:“这是我从羌奴人那里得来的,他们攻占了我们一座城池。
后来我领兵收复了那座城池,他们落荒而逃,很多东西都未来得及带走,其中就有这只盒子,里面还装满了各种首饰,你瞧瞧。”
原来是战利品。
阮绵一层层打开,果然里面装满了金银玉饰各种珍宝:镯子,戒指,项圈,发簪,钗环,珠花,玉佩,花冠......应有尽有。
她撇撇嘴:“我不要这些,这指不定是哪个羌奴首领打算拿去哄宠妾的,我若留下,算什么?”
齐民瞻原是想同她分享胜利成果和喜悦之心,经她这样一说,他才醒悟此举有多不妥。
“是我思虑不周,你留着赏人吧,我下次再让人给你制新的。”
阮绵笑着摆摆手:“不必,我不缺首饰。且首饰较为特殊,身为女子,不能轻易接受男子赠送的首饰,男子亦不可轻易送女子这些。”
想着他不懂,阮绵特意提醒他。
“我......”
齐民瞻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暗恼自己为什么又将好好的局面弄糟了,为什么不多学学怎样讨女子欢心。
恰在此时,丫鬟们拎着食盒鱼贯而入,花厅宽大,侧边用一面雕花屏风隔了一间,里面早摆好了桌椅,一碟碟早膳被摆上了桌。
阮绵本打算侍立一旁为齐民瞻布菜,却被他要求一起坐下了。
此处临窗,外面一株桂花树零星的点缀着几簇浅黄,些许微风吹入,带来淡淡花香,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一对鸳鸯正畅游其中。
齐民瞻心中无比满足,忆起两年前冬日那个早晨,他因饥饿醒来,四处寻找吃食,去了她的院子,发现她正在灯火下揉面,煮早膳。
他以为,他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食,却不料,她将他完全忘记了,并没有派人给他送早膳。
他隐在暗处,看着她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一起进餐,看着他将她亲自做的食物尽扫而空。
没有人知道,那个早晨他有多羡慕甚至嫉妒那个男人......
“这是虾肉鲜包,你放心,没有姜。”
阮绵用筷子夹了一只松软的包子放到他面前的瓷碟里。
齐民瞻的手一顿:“你.....知道我不吃姜?”
阮绵笑道:“以前去东宫,听林姑姑讲起过。”
齐民瞻这才想起,两年前他住在这里,所有的菜肴里面都没有生姜。
原来他并非被完全忽视,她也在默默关注他,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