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晃荡的骡车上,人真的很容易瞌睡,石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香穗坐了不过半个时辰也跟着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日头就升到了头顶。
香穗感觉车子停了一会儿,她娘分发了一次肉饼子。
躺在车上不动,还一直昏睡,香穗不怎么感觉饿,她就没有睁眼睛。
又走了不知道多远,太阳都西斜了,香穗才感觉肚子里好像空了,她睁开眼睛。
看了看所处的地方,田地,树林,往远处看,好像还有一座高高的山。
是山啊,香穗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山呢。
香穗看到山精神了起来,马氏柔声说:“饿了吧。”
她说着往香穗手中递了一个肉饼子,凉的肉饼子也好吃,香穗三两下吃完了肉饼子,拿着水袋喝了两口水。
才指着前面的阴暗轮廓对马氏说:“阿娘,那处是山吧?”
马氏随着香穗的手指往前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香穗盯着远处的山,心里想的是,山上的柴火会更多,就是不知道他们去的地方有没有山。
马儿始终跑得比骡车多出一射之地。
平常话很多的严雄,这两天,香穗也没有见他怎么说话。
众人无声,任凭马儿骡子带着他们往前跑。
待到日落西山,他们还没有停下来。
香穗感觉,他们离白天看到的那个山越来越近了。
差不多到了酉时末,他们才又进来一家脚店。
这家脚店跟昨儿他们住的那家好像不一样,昨儿他们住的那家脚店,店家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妇。
而这家脚店,店家是个健壮的青年男人。
离谱的事,脚店里除了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人。
都没人住开的什么店?
这次,严老翁没有让袁婶子过去付钱,而是自己去了柜面那里。
袁婶子跟马氏在外面看着骡车。
天黑,石头还小,马氏让香穗带着石头进屋,香穗就牵着石头跟在了严雄和程乾身后。
他们个孩子站在门口往里一点儿的地方,因着屋里特别安静,香穗好像听到严老翁对着店家念诗。
什么明月,什么惊鹊。
香穗没有听太清楚。
他们两个没说几句,那店家就对着严老翁拱了拱手,严老翁回礼。
之后,他们就被请去了脚店的后院。后院有一排屋子,店家让他们随便住。
同样的,这次他们也将骡车拉到了院里,不过严老翁说不用卸,这家脚店安全。
因而,他们只将面粉,油,还有贵重的包袱拿了下来。
香穗说不出来,感觉这个脚店处处透着诡异。
她跟着她娘和袁婶子去了灶房,这个脚店的灶房里没有一点儿生活气。
锅台上竟然落了一层灰。
马氏边打扫边小声对袁婶子说:“妹子,你看这灰落得多厚,他们这家店的生意一定不好。”
袁婶子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去外面打了水来,香穗将手中不多的豆芽洗了出来,这些豆芽还没有怎么长长,早早地就拔出来拿去卖了。
剩下些不好卖,顺手就带上了骡车。
没想到,路上还能借到脚店的灶房,好歹能让大家吃得好一些,毕竟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