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姨娘回来换了衣裳,梳了妆,坐在自己屋里惴惴不安。
回来的马车上,她将经过一五一十合盘托出,只是不知道她家老爷信不信她。
伶姨娘发愁,而胡知县这边,他审问了夏禾之后,就已经确信伶姨娘说的都是真的。
那佟员外没有动她,反而比较守礼地将女使叫了进来伺候。
可是,他想杀伶姨娘也是真的。
他定然是想人不知鬼不觉地让伶姨娘消失,这样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而他也不会受到他的制衡。
胡知县心中冷笑一声,真是天助他也。
他审了夏禾之后,审水旺。
水旺也将来龙去脉都说了,只将佟员外让他杀人的事儿隐瞒了下来。
他不隐瞒不行啊,捕快捉拿他的时候,他老婆孩子都被折腾了起来,站在他家太太跟前。
这还需要主家说什么吗?
这就是要他帮老爷背锅的意思啊。
不然,他们一家子也不能好过。
水旺被打了二十大棍也没有招,胡知县一气之下将人都收了监。
坐在监牢里,佟员外心里长叹一声,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栽倒在了胡知县的手中。
他没想到胡知县竟然如此狡猾和阴险。
这次不拿出大半的家产兴许都不能行,他感到无比的憋屈和无奈。
如今,他终于明白,在权力面前,财富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安全感。
他后悔不已,如果当初不跟那两个小崽子斤斤计较,不拿着钱财托人搭上胡知县,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等明儿,看他家娘子会不会过来看他。
他家娘子来了,再托关系走门路。
胡知县白日操心伶姨娘,晚上又审了大半夜,回到后衙,伶姨娘还跑到他书房又是哭泣又是撒娇。
整得胡知县身心疲惫,哄着伶姨娘睡了过去。
监牢少了两个人,到了翌日才有人报到了胡知县跟前。
“大人,小人失职。可是大人不知道,去截狱的根本不是人,那就是头凶兽啊。眼睛似狼,闪着幽蓝的光,又狡诈又凶狠,小人们只不过被他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
一个老狱卒被叫过来问话,他说得胡知县是不信的。
人就是人,怎么可能有狼一样的眼睛,还看一眼就晕了。
可是,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佟家才是他现在最上心的,于是他将这件事交给了主薄去查。
监牢里的狱卒为了怕担上责任,均统一了口径,主薄也没有查出来什么。
牢中的犯人,也被恐吓加收买,没有人敢说出真相。
主薄也派了人去永福巷看了,永福巷里程严两家已经人去楼空。
回去之后,他禀了胡知县,也不过是派人查探一番做做样子。
严老翁没有说错,他们出了城门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就赶上了袁婶子的骡车。
他们不停歇的一路往北,等到天大亮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了六七十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