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说定之后,没过几日,马氏带着石头回了柳林村。
临近麦收,程乾早早地跟严老翁说要去帮着收几日麦子,后半晌就不来练武了。
严雄一听,也说要跟着过去。
严老翁没有说什么,多个人帮忙,程乾求之不得,同意到时候带着他一起去。
香穗要生豆芽卖,回不去。
程乾看城墙外的麦田里已经有人在收,回家就跟香穗说翌日要去柳林村。
香穗在地上给他画了回去的路,翌日他跟严雄两个人赶着严雄家的骡车去了柳林村。
严雄家有头骡子,严老翁出行骑的,可是程乾也没有怎么见严老翁骑过,这匹有着棕色皮毛的骡子日日在棚子里好吃好喝地养着。
他们叫骡子套上太平车,两个半大小子坐上车头准备出门。
两个没干过活的小郎君会什么,袁婶子想跟着过去,严老翁轻咳两声,袁婶子偷偷瞪了他一眼,叮嘱两人,“两位郎君,你们路上小心着些。镰刀锋利,也注意这些。”
“婶子,知道了,你回去吧。”严雄说着在骡子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骡子猛然间往前一窜,袁婶子蹙着眉又叮嘱,“慢慢儿的。”
“知道了,知道了。”
骡子拉着程乾跟严雄出了巷子,袁婶子盯着巷口看了一会儿才回院里。
天儿热了,严老翁的躺椅也挪到了堂屋门口里,他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晃着。
袁婶子有点儿看不惯他了,一点儿都不担心小郎君的安危,眼睛一翻回了自己的西厢房。
严雄赶着骡车,兴致高昂,他不像去干农活,倒像是去游玩。
一路上遇到的庄稼地,里面都有人弯着腰割麦,还有人背着麦子往地头送。
严雄见了说:“咱们用这车子拉一趟,得顶他好几趟。”
程乾盯着地里干活的人没有答严雄的话。
天气炎热,男子们或光着膀子,或穿着两裆,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挥汗如雨。
骡车果然是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柳林村,这时节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人应该都在地里。
程乾跟着香穗画的路线走到了她家门口,抬头一看,果然,门上上着锁。
两人茫然间,看见从旁边人家出来个六七岁左右,光着脚丫子,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短里裤的男童。
男童怀里抱着个陶罐子,见着骡车既好奇又不敢挨太近,离得远远地打量,边打量边往前走。
严雄出口,“劳驾问一下,这是石头家吗?”
“你找他家干啥?”铁蛋被他爹使唤回来拿水,他防备地问。
他娘叮嘱过他的,若是有穿着讲究的人问李婶子家,别告诉他们。
“我们是来帮着收麦的。”程乾清冷地答。
铁蛋长了个心眼,说了声:“不是。”抱着陶罐就往村口跑。
程乾眼睛瞥向一旁,在脑子里又回想了一遍香穗画的那个路线,跳下太平车,伸着头从路口往这数。
对的上呀。
严雄也下了太平车,看了看隔壁,都关着门也没有人。
他上车对程乾说:“走,咱们去地里找去。这时候哪有人在家,都在地里呢。刚才那小子一定是去地里的,咱们跟着他走。”
程乾跟着上了车,严雄调转了头,沿着铁蛋走过的路去了村口。
骡车快呀,不一会儿走到村口,就看到了铁蛋抱着罐子在两边都是麦田的路上往南走。
严雄慢慢赶着马车,眼睛到处张望,心里想着能不能找见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