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风,带着些微的寒意穿过宫墙,掠过那一片片古老的檐角,打落几片枯黄的叶子。秦王宫内,气氛与寒风一样沉寂,几位大臣已是三番两次地上奏,然而秦王的神情依旧阴沉。一个新的、不同寻常的局面正在悄然形成,而这一切的根源,源自白起与张述之间的暗流涌动。
张述坐于书案前,烛光映照出他削瘦的脸庞,眉头紧锁。自邯郸前线攻势渐缓,秦王在其“铁血战略”中的不坚定,使得他心中生出了不安之感。白起的病情稍微回转,却不见其急于出征,倒是那位权倾朝野的范雎,似乎正在朝中一手遮天,深得秦王宠信。他此刻心绪如翻腾的江水,波涛汹涌,却也暗藏着深深的隐忧。
“白起在前线没有进展,秦王却命令加速进攻。这种死守策略,只能是得不偿失。”张述低声自语,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
自白起因病暂时离战场后,战局中的局势便日渐复杂。秦国高层对于攻下邯郸的急切渴望,与范雎手中的权力盘根错节,白起虽心力已精疲力竭,却始终未能得到真正的休养。而秦王的焦虑愈发严重,正是因为这种局势的逼迫,使得他未能正确审时度势。
“张述,秦王命你赴咸阳前宫,密商其事。”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将张述的思绪打断。一个小太监恭敬地站在门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他微微一愣,暗自揣测其中的缘由。无论如何,这一趟必定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他起身走向宫门,心中思量着如何在秦王面前恰当提出自己的建议,甚至不惜挑战范雎的权威。
咸阳的宫殿错落有致,红漆的大门在风中微微摇曳,低沉的钟声在巍峨的宫墙内回荡。张述步入正殿,秦王正在御座上端坐,神色依旧阴沉。范雎自一旁微笑着望向他,那种淡定的神情让人无法猜测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张述,白起病重之事,你可有进展?”秦王低沉的声音划破了沉寂,语气中的压力让人无法忽视。
张述微微躬身,目光深邃:“陟险之地,岂能轻言撤兵?然而,既然形势未能有显着变化,若继续进攻,恐会陷入持久之困。白起乃名将,然若病情未愈,非智者之所为也。况且敌军虽强,但以我之兵力,若短期内无甚突破,恐生变故。”
他语气沉稳,却又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警觉。虽然他心中深知,秦王急于取胜的心态难以轻易改变,但此次机会若错失,恐会给日后的政权斗争带来难以挽回的裂痕。
“你是想说,撤兵?”秦王目光锐利,似乎在张述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某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