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美龄再次看向了她:“周警官知道世界上有哪三种人吗?”
不等周舟回答,她自顾说道,“参与者、被参与者和旁观者。周警官介入后,我们有了交接,就会产生结缔。周警官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周舟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讲:“你觉得我是什么?”
牟美龄又低下了头,细小的声音从喉咙卡出来:“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牟美龄缓缓张口说:
她挥着手在水泥栏杆上跳起了舞。
一个穿制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往前靠了一步,声音很轻:“别动,你别动,你想想你的家人,你还那么年轻。”
那个时候她脑子里出现了她妈、她爸、和她弟。
他们坐在桌子旁,她妈温柔地握着她手:“我们打算付个首付给你弟买房子,还差点,爸爸妈妈老了,你弟弟你还是要扶持一下,爸爸妈妈知道也辛苦,我们供你多了那么多书,你也工作好几年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她往下瞟了一眼,零散的人涌在了一起,从上往下看黑压压的一片。
穿制服的额头上滴着汗,放大了音量:“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帮你。”
她脑子里又闪过她爸、她妈、他们一家人。
“你能借我30w吗?”
只要30w,她弟不用愁婚房首付,她爸妈不会天天给她打电话。
穿制服的说:“行,你先下来。”
她刚张开嘴巴想说一个“好”字,一股风,猛地从喉管窜到胸腔,她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
然后脑子里又出现她老板的脸,像电影闪屏。
“你来多久了?这种低级错误还要犯!”“你是个废物吗!”“这个事情都解决不好,什么事儿都找老板,那公司请你来干啥的!”“公司不挣钱吗!”“你写的是什么垃圾,会有人看吗!”“离职?!哈哈哈哈,你啊,你他妈的就是一根蛆,从这个屎坑跳到另一个屎坑,没变的就是你永远他妈的在吃屎。”
对啊,没能力升职加薪,借了钱还是要还,她的家还得靠她。
果然,是没人能帮她了,她咬牙没有顾忌,身子往前一倾,双手摊开,从上面到了下面,像一只鸟。
底下黑压压一片,全部默契地散开,给她腾了一个地儿。
他们发出激烈的吼叫声,还有人在底下鼓着巴掌,一个中年大叔站在人群里抹着额头的上的汗感慨。
“妈的,这么热的天等了半小时终于跳了。”
周舟听后一脸震惊,她突然想起他们公司的人对她的评价觉得她神经兮兮,头脑不正常。周舟没有觉得她哪里不正常,只是这种视角的阐述一瞬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你刚刚做的梦?”
牟美龄摇了摇头:“其实不是,我只是感觉发生过。周警官就是下面看着的人,你没有鼓掌欢呼,你也参与没有施救,你只是个闯入别人生活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