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有的时候还会咳出血来。
当我长大一些父皇就告诉我,我寿命很短,活不过三十五。
我不是很明白,直到我看到后宫中个别妃子死亡的模样,我才知道“死”是多么可怕。
不过母后每次都会安慰我,教导我,父皇也对我很好,所以我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恐惧。
我第一次见到王叔时他意气风发,一身戎装骁勇善战,他长得和父皇很像,父皇母后待他极好。
每每看到王叔我都无比希望,长大以后像他一样。
但毒发时的痛苦让这个想法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整日批阅奏折,休息的时间很少。
但即便如此,他还在空余时间为我刻了一个木人像。
是我站着读书时的样子。
他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皇儿,以后你要好好读书,将来父皇走后才能放心把江山交给你。”
年幼的我对江山有着模糊理解,虽然不太明白父皇以后会去哪,但我还是认真保证,“儿臣谨遵父皇旨意,一定会好好读书。”
多年后我才明白,父皇说的“走”就是死。
我继承了皇位。
王叔成为摄政王,母后垂帘听政。
朝堂上的事情他们都会告诉我该怎么做。
可是,他们的意见经常达不到统一。
而我跟母后更亲,会更听她的话。
我刚继位没多久,就听说出了反贼,王叔觉得反贼在京城中藏匿,母后却肯定的说反贼逃到苗疆,让我即刻下旨让王叔去苗疆追查反贼。
我听了母后的话,下了圣旨。
王叔走的几个月后,母后突然跟我说,王叔可能被反贼陷害回不来了,让我以后都听她的。
我没多想,真的以为王叔回不来了,便将过去所有我想等王叔回来处理的折子全部交给母后。
然而就在这时,王叔完好无损的来到宫中。
我记得很清楚,母后见到王叔的那一刻,充满震惊就跟见了鬼一样,身子都没站稳。
但她还是很惊喜,庆幸王叔活着回来。
不过王叔对母后似乎比以前疏离了很多。
随着我年龄增长,对朝政之事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但母后跟摄政王始终不愿放权,不愿让我独立处理政事。
就连我出宫也要得到母后的应允才行。
我开始对这种管制产生抵触情绪。
作为皇帝,万万人之上,为什么要受制于人?
我偷跑出宫,穿上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没人认出我。
我来到第一酒楼,听说这里的饭菜是全京城最好吃的,客人出奇的多。
我旁若无人的走进去,若是平常所有人都要给我让路。
可这个酒楼里的人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我生气的胡乱推人,不想被他们撞到。
不小心推到店小二,他端菜的盘子被我掀翻,菜汤全部撒在我身上。
被推倒的店小二是一个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站起身愤怒地冲我大喊,“你有病啊,推我干什么?”
我一听他骂我有病,一下子火了大骂他,“你才有病!我要打你板子!”
“有本事你打啊,等我找棍子来把你赶出去!”店小二说着就气冲冲的从酒柜旁拿了一个棍子过来,要打我。
我害怕的用手臂捂住头,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治他的罪。
棍子并没有如期落下,而是被一名男子拦下。
只见那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子对店小二说道,“陆柯,快去后厨交代重做一份,给客人送过去。”
“可是林大哥,是他先推我的。”陆柯有些委屈,愤愤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我回瞪着他。
那被叫林大哥的男子揉了揉他的头,“大哥又没怪你,咱们堂堂男子汉,跟他一个不懂礼貌的小屁孩计较什么是吧?”
“林大哥说的是。”陆柯被哄好立刻跑去后厨。
我生气大喊,“你说谁是小屁孩,说谁没礼貌?!”
那位林大哥四处看了几眼,然后才看着我一脸疑惑地问,“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把别人推倒不道歉还发火可不就是没礼貌,就你这身高连我下巴都到,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你...你给朕等着!”我暗暗的想一定要好好整治他!
我把他弄进宫,想着他知道我的身份一定会跪地求饶。
谁知道他见了我以后还是那样不卑不亢,虽然作为见到皇上该行的礼一个没少,但她对我的态度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那我当小屁孩看待。
无论我怎么整他最后的结果都是我输,这让我越挫越勇,最后哪怕用石子偷偷打中他都能让我高兴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他进宫以后,我好像变的开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