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系着酒红色领带,三条虚杠,是武修系的师姐,还是借读生。
封易没有拒绝,还把林清月也拉上了。
林清月也带着酒红色领带,一条虚杠,表示一年级的借读生。
师姐犹疑了片刻,没说话。
“牛哇!老刘,真把漂亮师妹请来了!”
“封易师妹,来来来,快坐下,喝点什么?”
桌边围了五个人,也有法修系的人,领带是藏青色,封易和林清月加入后,便有七个人。
她们本在玩“曲水流觞”的游戏,凡界的文人墨客倒很喜欢玩,酒杯飘到谁那,谁就要对诗。
没想到,在钱来书院还能再见。
她们却不对诗,玩的是大冒险。
封易几乎对大冒险有阴影,上回同温冰蜜玩过,回去哄人哄到哭。
师兄师姐们很热情,她人已经坐下了,不好再走。
游戏刚玩,只上了点小难度。
“红杯子的人和黑杯子的人,含酒憋笑十个数。”
说完惩罚,酒杯才开始转,不同的是,每个人都在用灵力较劲,想把杯子转给身边的人。
封易啥也不会,好在林清月照顾她把杯子转到别处去。
被惩罚的人没有完成挑战,故意把嘴里含着的酒喷到对方脸上,气氛一下火热起来。
再加上有酒作陪,个个面红耳热,衣领扯开,粗声粗气,就连林清月也被带得性子开朗些。
惩罚的尺度越玩越大,先是大声学狗叫,又是蹦到人群中跳脱衣舞。
封易看了一圈,发现别桌玩得尺度更大,已经缠缠绵绵亲起来了。
哎,还不如跟莫成器一样,跟姐姐妹妹们合影留念呢。
她不幸中招一次,要到台上滑跪。
酒劲很大,她晕晕乎乎地上去,昏暗的灯光下,红着脸,仰着脖子,半眯着眼。
颈链上的萤石熠熠生辉,齿间漆黑领带显得格外诱惑。
一束光打在她身上,视线浮沉,耳边响起吹哨声和欢呼声,很多人在喊她的名字,怎么回到座位也不知道。
封易头脑昏涨,还残存一丝理智,想找个借口抽身。
“拿到酒杯两个人接吻十个数!”
惩罚一出,桌上其余六个人火辣辣地盯着她,林清月也不例外。
心脏猛烈跳动,封易只觉得头痛。
“诶,我想去——”她刚站起来,就被找她玩游戏的刘师姐又按回位置。
她喝了很多酒,本就晕晕沉沉的,武修手劲又特别大。
“师妹,玩完这盘,别走嘛。”
红酒杯转到她眼前停下,众人眼里的光更加灼热玩。黑酒杯左右为难,进进退退,最后停在林清月手中。
林清月雀跃地转身,封易已经垂下头,眯着眼睛小寐。
不知道喝下多少酒,总之别人敬一杯就喝一杯。
头好痛,呜……
她们都不会停的,好坏……
要是小花在肯定会心疼她的,还会帮她挡酒,才不会被人按着跑不了……
好想……好想她……好想立刻见到她……
她借着前些日子自己在小花身上缠来的信引,一点点薄荷味,轻轻嗅着,一点点安心。
“封易……封易……”
她睁开眼,林清月凑得很近,眼里带了一丝陌生的情绪,她觉得不该出现的。
封易半睁着眼,神情迷醉。
“怎么了?”她的声音沙哑。
“我、我们要……接吻。”林清月不敢直视她。
“接吻……”封易跟着重复。
林清月轻轻嗯了一声,盯着她的唇,欲说还休。
她靠得更近了,周围的人都在起哄。
迟钝的大脑转得很慢,她这才认出林清月眼中陌生的情绪叫什么。
叫——渴望。
林清月在渴望什么?
她要同自己接吻。
接吻?接吻又是什么?
林清月闭上了眼睛,近得能看清她的眼睫毛在颤抖。
封易倏尔清醒过来,她甚至能听清自己胸腔内剧烈的心跳声。
林清月心里还在忐忑,小心翼翼地接近,忽而,冰凉的食指抵在她下颌。
封易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比指尖还要冷。
“林姑娘。”她没有再叫她清月了。
封易的声音沙哑而危险,令她想起那夜将刀尖抵在师弟们肩膀上冷酷的威胁。
林清月骤然觉得冷,往后退开。
周围的人还在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这是惩罚,林清月暗示自己,借着气氛又往前靠近些。
封易不躲也不笑,冷若冰霜,仿佛接受惩罚的不是她。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林清月彻底退缩,她不再有勇气。
封易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笑得很温柔:“清月,你想和我接吻吗?”
林清月睁大双眸,惊喜又期盼,嘴角勾起笑。
林清月越渴望,封易心越冷,渐渐淡了笑。
果然,林清月喜欢自己。
封易就像个变脸大师,一会儿冷漠,小会儿笑,一会儿又冷漠。
“林姑娘,不知你的好师弟有没有同你交代过,他们是怎么与我产生过节的?”
林清月不明白封易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儿。
“只知在翠风城楼台市集起了口角。”
“起了口角,我便要他们的双臂来换吗?”
林清月沉默了。
封易,她不是这样的人。
一报还一报,真心换真心,这才是她。
“你的好师弟想伤我最重要的人,杀人夺宝。”
沙耀宗刚上飞船便看上了她手中的五行戒,上回小花被他们缠住,多半也是起了同样心思。
想杀自己,自然也想杀小花。
可惜本事不够,在小花眼里,他们只算绊脚的石子。
“你……最重要的人?”林清月心中有了个模糊猜想。
“当然,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女朋友。”封易神情怀念,下意识抚摸项圈。
“这还是她在那天给我买的礼物,好看吗?”她笑着问。
“好看……”林清月喉头发涩,好似烧着了,比入喉的烈酒还要辣。
她眨眨眼,竟发现有一滴水珠落到掌心。
封易松开她的手腕,慢悠悠站起身,从桌上端起满满一壶酒。
周围看乐子的人早不说话了,在她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只是好奇两人怎么不亲了。
封易端着酒,一饮而尽。
癫狂大吼道:“老婆会吃醋,我要回家找老婆亲亲——”
宴会厅的人哄堂大笑,这下全部人都知道她有老婆了,老婆还是个醋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