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狐也是奇怪,竟还留着半分神魂是英灵的形态,却也维持不了太久,封易还是用转经轮超度了。
小花眼中的阴霾消散,她一眨不眨盯着封易。
封易像买菜似的把人翻来覆去检查,确认她没有受伤,才嗔骂道:“吓死了!怎么呆呆站在那不动?”
真是笨蛋狐狸,也不知道躲一躲,害她白白紧张。
小花摇着她的手臂撒娇:“哎呀——你不是来了嘛——”
好似几十年没见,小花格外黏人,嘟着嘴想要亲亲。
她一向很低调的,可小狐狸实在太可爱了,自己也不是什么柳下惠。
封易只好在小花脸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很不好意思,亲完还要左顾右盼。
嗐!怎地还有个活人!
那人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躲躲闪闪,好似看哪儿都不对。
封易假意轻咳,挣开小花的怀抱,揪紧衣角。
“打扰!打扰!”那人一面呵呵干笑,一边走上前来。
“留步。”小花向前迈一步,挡在封易身前,面色冷若冰霜,丝毫不掩饰眼中防备与厌恶。
符师浑身僵硬,不敢再动。
被发现了!
“把你身上的味道藏好,真恶臭。”那异香显然是怨灵最好的诱饵。
她与这符师无冤无仇,何故要借刀杀人?
符师小脸煞白,却还想强装镇定:“什、什么味道?”
这诱灵符乃堂主所赠,就连丹师也无法察觉气味,封花又怎会发现她的小动作……
封花第一次救她时,她假意上前拥抱,实则伺机种下此符,如今符咒已被引动。
只差个封易,她便完成任务了……
遥想那日,聚宝堂堂主找到她。
“此符可引诱怨灵,封花和封易,出了秘境便是我们的新同僚,可明白?”
“事情办的漂亮,自然给你解符,玄阶骗子也有你的位置。”
符师颤颤巍巍接过诱灵符,世人只知被怨气侵染,不仅有损道基,还会变得疯疯傻傻。
却不知,怨气还会令人上瘾。
杀的怨灵愈多,便愈容易成瘾。
请不要怪她,请不要怪她,她要乖乖听话,她也想安安心心当个骗子。
如今事情败露,她只是个符师,自然无能与二人为敌。
可她也是个骗子。
符师“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搓着手哭诉道:“大佬!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神色中满是愧疚和恐惧,她哽咽道:“我上有二老,下有三弟,全家指望我进决赛出人头地,实在是太想赢了,才、才用了诱灵符,以为能多杀一些怨灵……”
她磕起头来,撞得地面咚咚响。
“只求求你们不要告发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
颊边传来冰凉的触感,如毒蛇一般滑至颈边,封易手握短刀,皮笑肉不笑。
她还没来得及求饶,封易的刀刃已割破肌肤,鲜血一滴一滴染红泥土。
“好好说说,这诱灵符,是何物?”
符师不敢有所欺瞒,隐去“怨气成瘾性”不谈,即便告发她,节目组也只能算她作弊。
可符师棋差一着,封易也曾是凡界“三教九流”之徒,市井之辈,最会看人脸色。
骗子。
手起刀落,符师发出尖利惨叫。
封易还不想杀她,只是砍了一只尾指。
“你确定吗?”染血的刀尖挪移到无名指之上。
竟是小看了这阵师,此人与笑面阎罗何差之有!
“我错也只错在作弊,你们……欺人太甚……”
符师矢口否认道,想要起身逃命,却只能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自己竟如同困在无形笼中。
这自然是封易设下的困兽反噬阵。
有歹徒意图伤害她的宝贝,怎么能放过呢。
符师,她的宝贝应是这双画符的手吧。
无名指指根断口平齐,刀锋慢悠悠地落在中指之上。
“你若只为自己赢,又何必将那劳什子诱灵符种在别人身上?”
“方才那怨灵要杀我,我也是一时昏了头,封花定是能打过的,她帮帮我,啊!”
符师再也无法忍受,边哭边求饶。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此人心如毒蝎!
“我说!我说!”
封易满意地点头,很欣赏她的识相。
随后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抱歉道:“一时昏了头,真不好意思呀!”
“为何要对她下符?诱灵符还有何用处?你还能解释——”封易数了数余下的手指,七根,“一共七句话。”
符师声音已完全哑了,她道:“诱灵符不只吸引怨灵,还会引动中符者体内怨气,迷其心智,痛入肺腑。”
即便断了三根手指,符师仍未吐露半点聚宝堂的秘密。
“如何解符?”
“无、无解……”那符修见短刀一动又改口叫道:“可解!可解!只是我没有解药……”
不似在说谎。
封易皱着眉,没有说话。
“她身上也有诱灵符的气味。”小花附在她耳边说。
“谁给你种的符?”封易又问。
“我、我……”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灵力荡平阵法,也将三人震退十余步外。
封易吐出一口血。
好强的威压!少说也有元婴修为!
白衣修士隔在两人和符修中间,周身散发着强烈白光,眼神空茫,喃喃问道:“你们有见过绵绵吗?是一只狐妖,毛发是红色的,她是我的道侣。”
她的足尖是半透明的。
.
“她方才就在这里的呀?怎么不见了?”
“你见过她。”白衣修士望着小花,肯定道。
封易警惕望向“来人”,死后仍残留元婴实力,生前定是不一般。
英灵不会伤害人,他们只是不停地寻找执念。
所以,她只是想找到“绵绵”吗?
“太好了!你也见过她。”白衣修士很高兴。
封易无心与其纠缠,道出事实:“她早就死了,被魔族杀死了,变成怨灵,又被我杀了。”
“她……死了?”白衣修士愣住了。
“你也死了,忘记了?”封易提醒道。
符师在白衣修士身后,如今得了自由,蠢蠢欲动要逃跑。
足底阵纹闪耀,白衣修士将其困在原地。
这英灵生前还是个阵师?
只使出一个阵法,白衣修士的身躯又虚化一小截,至膝盖处。
白衣修士一拍脑袋,叫道:“啊!我又忘了,原来我已死了。”
她抬头又问:“对了,我在找一只红毛狐狸,她叫绵绵,你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