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停一停,不用解阵了。能拿到热梦花又当如何?我们也丢不出去。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出口。”
“我们好像被困在蒸笼里,上面的孔洞能出去吗?”
头顶的孔洞恰恰有一人宽,不多不少,正是十个,倒是去外面。
“太高了,根本够不着。”
蒸笼里也没有爬梯之类的工具。
杜雨停单膝跪下,低着头,弯着背,她说:“快上来个人试试哈,骑在脖子上,我举起来呐!”
封易把“最轻巧”的温冰蜜推上前,满足她的心愿。
“好重哒!根本起不来!”杜雨停眼角抽搐,像是承受了非人的重量。
温冰蜜的脸也不知是被热红还是气红的,狠狠拧身下人的耳朵。“明明是你个东洲佬太差劲了,是你肾虚——”她噼里啪啦地骂道。
蒸笼里温度越来越高,连小花都出了汗,再一看热梦花,又红了小半截。
“杜雨停,先用法术降温。”小花命令道。
对了!水和冰都可以吸热!
温冰蜜这个冰系法修也派上用场,还有付织学提前画好的雨符。
水和冰从脚下的细缝渗漏,热气逐渐退散,热梦花的颜色变浅一些。
“你们快些找找出去的办法啊,总不能让本小姐现在就把灵力都用光吧!”温冰蜜催促她们。
蒸笼一角堆叠着许多杂物,封易将杂物一一拨开,一个木桶里装满了清水,水面漂浮着一个小勺子。
她舀起一小勺水,往上泼,水洒在草篮子上,又渗透进去,表面闪过流光似的阵纹,竟没有一滴水落下。
草篮子内的热梦花完全变为淡粉色,只是一小勺水,竟是比温冰蜜她们的术法还管用。
看来,这也是叶朝云的巧思了。
封易心想,若是凡人入了阵,也未必找不着出去的办法。
“可以不用术法了。”封易让她们停下,讲述自己的发现。
只要隔一段时间给草篮子泼泼水,她们完全有充足的时间找到出去的办法。
热梦花的问题算是告一段落。
那堆杂物里没有发现特别有用的工具,除了一卷麻绳。
“用麻绳套在两个空洞之间,我们顺着绳子爬上去?”于水悠摩拳擦掌。
“累死了,本小姐可爬不动。”
在场之人,恐怕只有肌肉饱满的杜雨停和于水悠有一战之力。
封易也很怀疑。
她怀疑叶朝云的阵法总不会这么朴素。
要说叶朝云,应该是那种随性的人,阵随其主,不能走传统路子,就要出其不意。
“我先上去,可以再把你们拉哒!”被温冰蜜嘲讽过,杜雨停急着要证明自己。
“就凭你——”温冰蜜不屑地看着她,又开始骂。
最后还是抛弃了麻绳。
不是怕累到队友,而是麻绳丢了半天,也没丢上去,根本没机会爬。
小花捡起一张纸,非常惊喜。
“是不是这个,这个是功法吧?”
“我们把功法演示一遍,兴许就能出去了?”
天马行空的想法。
“怎么可能?”
“试试。”封易是唯一支持小花的人,她很笃定,这是叶朝云能干出来的事。
纸上有六个招式,封易一窍不通,让杜雨停这个武修来。
天才武修只看一眼便能连贯使出,静静等了半刻,没有任何变化。
“东洲老傻子。”温冰蜜不留丝毫情面。
“会不会是要我们一起做?”封易猜测道。
“姐妹们,跟着我做哈……抬起右手……诶对扎马步……再转身弯腰……出拳要快……棒棒哒……”
封易像笨拙的木偶,生涩地使用四肢。
小花站在旁边游刃有余,还得闲出手纠正她:“弯不下吗?那要多练练哦。”
那双手在腰间摩挲,封易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众人都在认真学武,没有注意角落的小动作。
小花一脸纯真,封易足够了解她,果然捕捉到瞳孔中的笑意。
坏!坏!坏!
脑子里没有半点干净东西!
一群人在蒸笼里手舞足蹈,弄得大汗淋漓。
一切被留影小鱼记录下来,网友都笑翻了。
[点进来之前没想过这么好笑!]
[家女见笑了,刚装上手脚,不太熟。]
[其她人我甚至觉得有点尬,但是莫成器实在是太好笑了她好自信!]
[杜雨停好享受的样子。]
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水雾骤然散开,视野不再朦胧。
“好强!”莫成器欢呼道。
还真是!
每个孔洞中垂落了一副爬梯,一节一节通向光明。
.
十人刚爬出来,蒸笼便破碎消逝,脚下也失去支撑点,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
“救——命啊——”呼喊声在下坠中变了调。
封易在心里骂爹,任由着自己坠落,无助的要命,害怕的要死。
眼前多了一条狐狸尾巴,她下意识抓紧,像抓着藤蔓,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身下终于有了实感,着陆面软软的,封易甚至还能回弹几下。
她捂着脑袋坐起身,身上沾了白色粉末,东一块西一块。
手上还抓着那根藤蔓没放呢!
“痛死啦!早知道不放了……”小花抱着尾巴,脸上沾了粉末,委屈巴巴,一面检查尾巴是否被扯断。
“要是没了,你可就少了个大宝贝啦!”小花指着她的鼻子哼哼叫,面不改色开黄腔。
“嘘嘘!闭嘴吧你……”
推搡着站起身,带起了一层粉末,被呛得说不出话。
有一些沾到唇间,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封易一下便认出来。“咳……这不是白面吗?”
再看落到“地面”时垫在身下的软白团子,不正是面团嘛?
又是蒸笼又是面团的,叶朝云是真的想学做菜了。
“诶诶诶!我要掉下去了!”身材将近六尺的于水悠双足正往下陷,一动便陷得更深。
白面已淹没膝盖。
于水悠在白面团中挣扎了一会儿,试图爬出去。每当她试图用力,白面就会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重新淹没。
封易下意识看自己脚下,还用力跺了两脚,非常松软,仿佛踩在了厚厚的雪地里。
为什么她没有陷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