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江煜无奈:“太子皇兄战死,父皇痛心成疾,无力朝政,新立儿臣为太子,代掌政事。等朝臣们适应之后,父皇退位,儿臣继位,如此,一切顺理成章,只要父皇好好配合,朝中即便一时浮动,也会很快重新安稳下来。这已经是儿臣能想到的牺牲最小、最温和的法子了。父皇何必一味拒绝。”
皇帝盯着他,连怒火也发不出了,一想到太子之死,便心痛如绞。
皇帝攥着拳忍着胸口急痛道:“看来之前联姻路上出事也是你所为,那昌乐呢?你把昌乐也杀了?”
江煜微微愣了下:“父皇这时候还能想起五皇姐来,倒是让儿臣意外。”
江煜苦笑了一下,低声道:“父皇怎么会这么想儿臣,儿臣行事以来,何曾乱杀过一个人?儿臣也不知道五皇姐的下落,瓦剌那边,儿臣也问过,五皇姐不在他们手上。想来是逃了吧。”
皇帝冷眼看着他,眼底痛苦和冷然交织。
江煜叹气:“五皇姐的事,儿臣也是无可奈何。当初儿臣也曾给过五皇姐机会,可是谁让那个秦昭真的对五皇姐一点意思都没有。若是当初他们二人成了事,儿臣也不会利用五皇姐和瓦剌的联姻起事。”
皇帝不知他是怎么说得出‘曾经给过机会’这种话的,好像他已经是如何仁至义尽,竟无半点心软后悔之意。
皇帝不再说话,沉痛地闭上了眼。
江煜默声,看了皇帝片刻:“……父皇好好想一想吧,明日便是最后之期。如果明晚之前父皇还是执意不肯下诏,儿臣就只能开杀戒了。”
皇帝面容轻颤,没有睁眼。
江煜看了看皇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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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已过三更。
晋王府的书房还亮着一盏幽幽的烛灯。
江丞还没有睡下。
宫中事变,情势究竟如何,他在外头却是不知道。
他暗中联络江昊和江偃,却没有半点消息回复。
晋王府和蜀王府、豫王府一样,都被人暗中盯了起来,而皇后,还有他和江偃的母妃,都在宫里,也不知情形如何。
想来江昊和江偃,也和他一样,在外头不敢轻举妄动,实是无奈。
原本他们还不敢相信安王会谋逆,也还在等太子的消息,可是今日白日里,朝中却得到急报噩耗,称太子已在肃州战死。
安王虽然行了谋逆之举,但安王除了府兵和培植的少量亲信暗卫,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大举反旗,也更不可能将肃州到寿阳沿途一路的战报全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