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绾绾这才略放心下来。她在男人面前站得端直极了,如同学堂被夫子点名考究学问的学子。
见男人目光温和注视,程绾绾又深深吐了口气,终于开始吹奏他教她的新曲子。
一曲吹罢。
程绾绾才练了不久,还不大熟练,所以曲子听上去不算连贯,甚至还有几处本就容易疏漏的错处。
江诀一一指出来。
程绾绾的性子便不是那种好面子的姑娘,极认真地听男人指点,半点忸怩尴尬的神态也没有。
方才她还紧张,这会儿吹错了几个音,她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担心,倒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江诀十分满意小太子妃这性子。
他这人原就没什么耐性,碰上那种搽粉进棺材——死要面子的,他就更懒得说教,直接叫人拖下去打个几十军棍就老实了。
从前他出征刚进军中时,那些暗里不服他的将领他就是这么收拾的。
不过,那些糙老爷们可不能和他娇滴滴的小太子妃相比较。
江诀可不舍得打小太子妃军棍,莫说打,他骂都舍不得骂。
对她,他总是多些耐心。
男人语气温和,指点细致,程绾绾便也更加没有什么可值得紧张的。
江诀说完,程绾绾认认真真把他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又默想了一遍。
她记下了男人的话,这才又看男人。
小太子妃杏眼明澈,烛光中瞳仁微亮,带着一点娇憨和天真,又闪着一丝狡黠。
她道,偏了偏脑袋:“殿下,你说曲子吹得好不好,和笛子有没有关系呀?会不会是因为笛子的缘故,所以绾绾今日发挥得不好。”
江诀:“……”
“会不会呀!”程绾绾抓住男人袍袖轻晃。
江诀知她是故意,还是被她逗笑,又立刻压下嘴角:“强词夺理,跟谁学的,嗯?”
程绾绾噘嘴,仿佛委屈,但眼睛分明亮晶晶的:“哼,明明就有关系嘛。要是大兄长送给我的玉笛没坏就好了……”
她想起不小心摔坏的玉笛来,这下是真的有些失落了。
见她如此,江诀嘴角立刻就落下去了,连声音也不由更温和:“那玉笛匠人在修补了,要不了几日,应当就能修补好送回来了。”
程绾绾只失落了一下,也不想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