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娇嫩,来的路上到底颠簸了半日,累也正常。
江诀是这么想的,程绾绾却是摇了摇头。
“不累呢。”她道,鼻尖轻轻蹙了蹙,小声,“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江诀挑眉。
程绾绾脸红,声音跟着飘起来,说话轻轻的:“方才冒犯殿下啦!我方才是看父皇在看殿下呢,所以才说那些话的……”
小太子妃声音慢慢低下去,脸更加红了。
江诀皱眉。
他想了想,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原来她刚才说什么“他们都没殿下好看”,是哄他的?
她一直记得他嘱咐的话,一直在“恪尽职守”地扮演一个与他恩爱的太子妃。
“……”江诀沉默下去。
程绾绾垂着眼,没看见男人的脸色沉了沉,她低头,看见太子还牵着她的手。
程绾绾觉得有些别扭,小手在他掌心轻轻挣动了一下:“殿下,好啦,没人看着啦。”
江诀回神,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只默默松开了牵着小妻子的手。
程绾绾把手拿回来,两只手攥到一起,像是无措,两只手捏来捏去。
她这才抬头看江诀:“那殿下先沐浴吧。”
江诀回看她。
他垂眸看小太子妃两息,黑沉的眼眸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半刻,低沉“嗯”了声。
两人先后沐浴完,已经是亥时。
营帐的宽榻上,两个人穿着寝衣,程绾绾睡在里侧,江诀在外侧,两个人之间,莫名其妙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好像故意隔着什么界限似的。
程绾绾只觉得奇怪,今晚好像和在东宫不太一样。但她没多想,也的确是累了,很快就睡了。
江诀听着身边呼噜呼噜小小的呼吸声,阖着眼阖了良久,又在昏暗中睁开。
他转头,营帐外有巡逻的禁军,他们点着火把,星星点点的晕光透进来,照见小太子妃睡得安然的脸颊。
江诀心里一时宁静至极,一时又烦躁。
所以,她今日说的好话,全是在哄他?篝火舞,其实她喜欢看?
还有送他的柳条……也是演戏么?
到后来,江诀心里只剩下烦躁,不是烦小太子妃,是烦他自己。
他不喜欢情绪被人牵动。掌权者是不能如此的。
可是他很难控制,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