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棠听他说起他哥,其实有些疑惑,资料里显示他是独生子,并没有兄弟姐妹,可她没有表露出她的知情,只好奇追问:“你哥哥?”
“不是亲哥,可在我心里和亲哥一样。他是我爸朋友家的孩子。”肃征解释,“比我大六岁。”
晏青棠猜想着,这个人应该就是肃征父亲战友的儿子。
而后肃征低声补道:“他就是我的班长,他叫梁忠。”
晏青棠一惊,想要说些什么,肃征已经将越野车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停下,开门下车。
她随之下车,走进小饭馆,心中还在思索,她是不是早该想到呢?
肃征口中的那位班长,葬在云南的烈士陵园,大概故乡是在云南,而肃征也是云南人。
他们是同乡,且关系又那么好,似乎在战友情之外,又多了点其他情感。
在饭桌上,肃征没有再多说,可晏青棠很想撬开这个口子,听到有关肃征的更多事。
“因为他,你才来新疆当兵的吗?”晏青棠问道。
肃征点头,又摇头,在她面前,他好像不似之前那么三缄其口,自踏入皮山县,他的倾诉欲高了不少。
为了方便晏青棠听懂,他将云南本地方言人称都转为了普通话的版本。
“因为他,也因为我爸。”他回答道,“我从小就很佩服我爸,一身军装,勇敢坚毅。我爸和梁伯伯是在新疆当兵认识的,他们是战友,是生死之交。卫国戍边,就是他们一生的最大抱负了。梁伯伯退役早,我爸因伤退役后,回了家乡云南找他。”
“后来……我父母因为意外早逝。”肃征一句匆匆带过,话里却带着无尽悲伤,“我没有别的亲人,是梁伯伯一家收留了我,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
“那年我十岁,我哥十六岁,伯伯伯母其实比我父母要大出挺多岁,身体不太好,平时就是我哥负责照顾我。”
“父母去世后,我夜夜做噩梦,也是我哥安抚我。”
“我哥崇拜左宗棠,总念左宗棠写的诗,也念别人赞颂左宗棠的诗。他高考后就想先去新疆当兵,可是我还太小,放心不下我,就又在云南当地读了大学,平时经常往家里跑,操心我学习的事,毕业后再去当的兵。伯伯很支持他,说他是子承父业。”
“那年我十六岁,他二十二岁。这回不止放不下我了,他还放不下大学时认识的女朋友,也就是后来的我嫂子。”肃征抬眸望向晏青棠,“你还记得我说起的《帕米尔的春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