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落定

 大抵做老师的心理，
　　总是很纠结。　　时寻搞的不错。　　郑栋天为之开心。　　但看到电影落幕后，　　时寻被一片赞赏声包围。　　他不免又为时寻捏一把汗。　　当晚，　　估摸着时寻应该跟那个电影公司的徐枫聊的差不多了。　　他临回家前，特地转到时寻的宿舍门口。　　先朝里面看了一眼。　　时寻回来了。　　伏案在桌头，写写画画，很投入的情绪。　　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老郑，啊不，郑老师，您怎么来了。”　　王锐眼睛贼，脸上还挂着笑。　　这会儿他心情贼美。　　电影结束后，　　他趁热打铁邀请徐凡明天出去玩。　　徐凡答应了。　　也算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实现了历史性地突破。　　“我不能来？”　　郑栋天没好气的看着他。　　其他人纷纷打招呼。　　“当然不是了，老师，您怎么会这么想。”　　“主要路学长这货，不是我说他，整天不爱卫生，把我们宿舍整的乌烟瘴气的。”　　“您瞅瞅，这乱的。”　　“要是早知道您来，我们就提前打扫一下了。”　　王锐笑着说。　　“我怎么听说，就属你最不爱卫生呢。”　　“还好意思编排人家路学长，欺负人家没在是吧。”　　“谣言，绝对是谣言。”　　“一定是路学长在外头污蔑我。”　　“老师，您可千万不能被那个浓眉大眼的给骗了。”　　“行了行了，懒得跟你小子瞎贫。”　　“这次来，也没别的事，主要你们也要毕业了，分配的事，基本确定了。”　　“顺带来跟你们说一声。”　　其实本来，不至于托这么晚都要发毕业证了才定。　　但有几个制片厂那边有点变动，加上楼叶他们几个也不想那么快就去分配单位。　　“楼叶，魔都电视台那边把你要去了。”　　楼叶就是魔都人，电视台，也是很好的单位。　　“胡雪杨，你是上影厂。”　　“王晓率，你，唉，福影厂。”　　福影厂，相对来说，规模差上一些。　　王晓率如果不在学期末来来那么一下。　　以他平时的综合表现，　　大概率也是能留在京城或者去魔都的。　　最后的关头，旷课太多，他极尽遮掩，都遮掩不住。　　王晓率听着倒是还好，他在那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有制片厂去能干导演就行，他现在就想拍电影。　　这个光景，有的去也不错了，别看包分配。　　从87开始，就出现大批明明指定好单位，单位不接受分配过来的大学生的现象。　　眼看着，包分配制度，也没多少活头了。。　　“路学长是京影，他回来了，你们记得跟他说一下。”　　“时寻，你的话，之前本来我是准备让你去青影挂个名，但我仔细想了想。”　　“觉得光这样还是不妥，索性帮你争取留校了。”　　“任个教职，也不用你授课，有时间就在教务处帮帮忙。”　　“平时也不耽误你拍电影。”　　“以后你要后悔了，还可以去峨眉制片厂。”　　“我跟你韩师哥打过招呼了。”　　韩师哥就是韩三屏。　　83年来北电进修班进修过两年。　　目前在川地的峨眉电影制片厂担任副厂长，位高权重。　　“谢谢老师。”　　“老师，我呢，我呢。”　　“怎么就把我放在最后一个说啊。”　　王锐故作不乐意。　　“你？”　　“你还好意思说，就你这样，谁肯要你啊。”　　“毕业，给我麻溜滚回家去，自谋生路。”　　“不能吧。”　　“老师，我也是您的学生啊。”　　“您怎么还带偏心的呢。”　　“呵，别。”　　“以后在外面，你可千万千万别提我，我丢不起这人。”　　师徒俩侃了两句。　　王锐的去向也说了。　　还是跟原本的时空一样。　　留校任教。　　这货以后也是这一届坚守在院校任职的代表性人物，混上系主任了都。　　也是第六代里面，屈指可数的官场、导演两开花。　　他也满意。　　和时寻一样，不喜欢国营厂的生态。　　又是追求徐凡的关键时刻。　　郑栋天又看向时寻，问：　　“对了，你跟那位徐女士聊的怎么样？”　　“还不错。”　　“定下了？”　　“差不多。”　　时寻也是一笑。　　电影结束后，两人聊的挺好。　　听话里的意思，大概率是决定合作了。　　“不过，那边也没把话说的那么死，应该也还是想再斟酌一下。”　　郑栋天了然，过来人式的口吻：　　“正常，看你年轻，他们那边也就是这个调调。”　　“哪怕定了你，也要抻你一下。”　　“而且，这个戏要拍出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那边不慎重才奇怪。”　　“别想太多，耐心等消息吧。”　　“嗯。”　　——　　次日，下午。　　王锐哼着小调回来了。　　“哟，挺开心啊。“　　路学长见着他就调侃。　　“带着人去哪儿玩了？”　　“那可多了。”　　“前门大街，大栅栏儿，胭脂胡同，反正八大胡同基本都逛了一圈。”　　“嚯，你特么带着人妹子逛妓院去了。”　　路学长也是个老京人。　　这几个地儿，他懂。　　过去，那都是盛行的烟花场所。　　“糙，你特么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什么时代了，满脑子污秽玩意儿，嗬，忒。“　　王锐懒得理他，凑到时寻旁边。　　“又看书呢？”　　“怎么还看上戏曲类的书籍了。”　　“找感觉。”　　霸王别姬里面有大量的梨园戏。　　这不是他光看过原片就行的。　　总得先落于剧本，再变成画面。　　不懂行，抄你都抄不出来。　　“啧，不是我说，你是真无聊啊。”　　“成天就是电影电影电影。”　　“电影能做你老婆啊。”　　“还能不能有点自己生活了。”　　“刚拍完，就马不停蹄的继续投入下一部。”　　“你机器啊？”　　“我寻思机器也得停下来上个油吧。”　　“眼看哥几个马上就都要解决人生大事了，你就没点想法？”　　最近，　　除了王锐在追求徐凡。　　路学长那货，动作更快，不声不响的就找了个女朋友。　　还是个演员，叫马晓晴，演过朔爷的顽主。　　这些天，总不在宿舍，就是跑出去幽会去了。　　都快同上居了。　　那妹子，时寻见过一次。　　真人长的也算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