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顺利又不顺利

 谢天谢地，年后回来，审核老爷们，没再闹妖蛾子。
　　根据郑老师的提点，新送上去的剧本大纲，王领导也很满意。　　遂，踩着京城积雪消融。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十七岁单车剧组，正式开机。　　拍摄前几天，　　顺利的也让时寻有些惊喜。　　演员状态很在线。　　老天爷也给面子。　　场景需要晴，就是晴。　　场景需要阴就必是阴天。　　就跟算好卦一样。　　进度之喜人，　　时寻一度以为一个月内就能搞定。　　剧组气氛也是欢乐。　　直到……江衫进组的第一场戏。　　“表情有点僵啊，江衫。”　　“调整一下再来。”　　时寻开始还比较克制，没说重话。　　结果，一连咔了七条。　　他现在有点资本不假，也打不起这么富裕的仗啊。　　时寻爆发了：　　“江衫你到底什么情况？”　　“给你特写镜头，你余光老往监视器这边看什么看？”　　“谈人物理解的时候头头是道。”　　“一演上，哪哪都不对。”　　“这都代入不进去吗？”　　“还能不能演？”　　“能。”江衫低着头，整理着头发，吸气，吐气。　　“能就再来。”　　又来一条。　　稍微好上了一点。　　但是距离时寻要的那种感觉还是差上不少。　　说实话，他对原片虽有改进。　　但主要针对是‘符号感’、‘痕迹感’过重的问题。　　这场戏，也就把妆造上进行了微调，显得女角更有初恋感。　　戏的内容，也不复杂。　　刘一君饰演的小坚，跟他的几个小伙伴，来到一个胡同口。　　碰上江衫演的潇潇，车链子掉了。　　潇潇向小坚求助。　　她那张脸，本身已经完美符合这个角色的形象。　　这会儿又处在颜值巅峰，比后世演‘过把瘾‘时还要更精致。　　不比原片女演员差。　　要嫩有嫩。　　要纯有纯。　　需要她额外演绎的成分不多。　　她只需要把少女的那种青涩、羞怯感，呈现在镜头前就可以。　　“不是我说，有这么难吗？”　　“你，喜欢这个人。”　　“但你也不好意思。”　　“你对他说‘我车链子掉了‘的背后，是少女扭捏的一种情愫。”　　“把这个给我就行，这很难理解吗？”　　“搞不懂吗？”　　“懂。”　　“真懂假懂？”　　“真懂。”　　“再来。”　　又一条。　　还是不对。　　时寻也是奇了怪了。　　“你怎么这么不在状态啊。”　　“算了算了，你先好好调整，找找感觉。”　　“这组先停下。”　　“场景也还算合适，距离也不远，我们挪个地方，拍小保姆打酱油。”　　“文丽，你去准备一下。”　　蒋文丽也提前进组了。　　今天本来没她的戏，不用来。　　时寻为了演员能够代入以及后期剪辑，完全顺着在拍。　　但她也在监视器旁边坐着。　　按她的话说，能在现场观摩一下其他老师的表演，提升自己。　　“好的，导演。”　　“不用了，导演，我觉得我可以了，调整好了。”　　时寻看着江衫，江衫也看着她。　　“真好假好？”　　“真好了。”　　“那就再来最后一次。”　　怪了，这一回。　　小表情，完全符合时寻想要的。　　那种简单中，透着股让人想‘豆沙了’的味道。　　“好。”时寻喜笑颜开。　　“就这么演。”　　“这不演挺好嘛。”　　“继续保持。”　　——　　打那天之后，江衫再没出什么问题。　　越演越好，有点越战越勇的意思。　　尤其在小树林，闭上眼睛，等待被亲那场戏。　　突出一个收放自如。　　反倒刘一君，　　孩子看着是真入戏了。　　脸通红，耳朵根都染上了。　　完全把一个心中期待又紧张，面对心爱之人渴望占有，又有一点怯懦的少年心理，演绎的淋淋尽致。　　演完，全组哄然大笑。　　江衫也捂着嘴，哧哧的笑。　　“怎么回事啊，小伙汁。”　　时寻也调侃：“我看你小子，可不像演的啊。”　　刘一君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智汶演技依旧在线。　　有几个跟他对戏的演技稚嫩的龙套被他带的也渐入佳境。　　如此顺利中。　　时寻属实快活了不少天。　　就像孩子进入了游乐场，想玩什么，就拿什么。　　放肆而又快乐。　　气氛好到每天拍摄完，一帮人甚至可以骑着自行车绕着后海玩。　　累了，就找家馆子去聚餐。　　但，　　或许，一帆风顺，理论上就是个伪命题。　　很快，又有人出问题了。　　这是黄毛勾了潇潇，小坚气不过尾随。　　在一场雨后，三人互动的戏码。　　别想歪，真就是物理意义上的纯互动。　　赵燕国一头黄毛，他为了准备这个角色，下了不少苦功。　　过年甚至都没回家，整天磨练自行车的花活技巧。　　还专门托了一个老师找关系，去了趟少管所以及监狱体验了下，潜心研究那些个迷途小伙的作派。　　准备很充分，演出的结果，举手投足自然也都很对味。　　甚至基本没用替身。　　就是戏偶尔有点过。　　有点太特么流氓了。　　今天这场戏，也是。　　“豪哥，戏有点过了啊。”　　“控制一下，你不是杀人犯。”　　“你就走过去，对上他的眼神。”　　“他是怕你的，所以他一瞬间就低头了。”　　“你也是漠视他的，你根本瞧不起这种小崽子，你的心理甚至可以是：就你，也敢惦记我女朋友？”　　“你扇都懒得扇他。”　　“不需要额外多做任何东西，骑着车，撑着伞，在他面前。”　　“蔑视他一眼，把震慑的感觉展现出来就可以了。”　　“然后说台词。”　　“问他要火。”　　“好的，导演。”赵燕国深吸一口气。　　这小子还是很有灵性的。　　一般来说，只要时寻说了，三条以内，基本都可以搞定。　　蒋文丽，也出了点问题。　　实事求是的讲，　　她前面的戏份演的都还不错。　　尤其是窗台上换衣服那场戏。　　层次感绝了，真能跟周迅掰掰手腕子。　　完全把之前理解到人物状态，一点都不打磕巴的表现了出来。　　连王智汶都感叹，　　她真不像刚刚接受专业表演训练才一个学期的新人。　　用时寻的话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骨子里带着灵性。　　但可能到底是还不够成熟。　　也可能是状态不好。　　普通近景的在时寻眼皮子底下的表演，反倒总掉链子。　　又是一场穿主人衣服，在外人面前炫耀的戏。　　“文丽，轻浮了。”　　“你是得傲，但不要刻意，这个劲儿，不能大。”　　“大，就过了。”　　“你享受的是一种暗爽。”　　“享受的是光鲜亮丽，得体的展现在这些下里巴人面前。”　　“让他们明白无误的感受到与你之间的差距。”　　“而这些人，面对你，露出那种渴望又自卑怯懦的目光，对你来说，才是沉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