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筠厉声道:“带我进去!”
周围的百姓更是轰得一声炸了锅,杨森确实是应天府一霸,平日里横行街道,但欺负来欺负去,也没欺负到百姓头上,因而百姓们只是对他惧怕,一些人还暗暗咂舌,对他的遭遇多少有些同情。
但经这一番抄家,竟然真的抄出了十几个孩子,这说明什么?
说明杨森真的在干偷孩子的买卖!
对于百姓们来说,其他的都能忍,唯独在孩子这事儿上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孩子是什么?
是骨肉,更是家里的香火。杨森这厮,干的那是让别人断子绝孙的买卖!
一时间,大伙儿群情激愤,憎恶地指着杨森痛骂,恨不得剥其皮,扒其骨,啖其肉,方可解其恨也!
沈立筠匆匆走进杨府,对周围一边惊慌失措,一边往怀中塞值钱之物的下人置之不理,径直走到二虎子所说之处。
只见在柴房之下,方方正正一个地窖口敞着,周围聚了一圈衙役。
“都让开,钦差大人来了!”
沈立筠冲着地窖口,借着油灯火光朝下面望去。
只见漆黑无边的地窖下,一个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横七竖八坐在地上,仰着那张瘦得脱相,蜡黄蜡黄的小脸,一对眼睛没有半点神采,呆滞地望着地窖口的沈立筠。
看着这副犹如饿鬼道的画面,沈立筠瞳孔猛地一缩,手一松差点儿栽了进去,多亏苗文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
苗文目光一瞥地窖之下,也是心惊胆战,所谓地狱,怕是也不过如此。
沈立筠重重一锤地面,痛骂道:“残忍至极!残忍至极!此人不灭,天理难容!”
“把这些孩子都救上来!连带着杨府下人,一并给我带去府衙!”
……
周松眼见着过了数日,官府那边儿仍然是没有一点信,小少爷那里也是音讯全无,小孙子一天没有消息,他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官府的办事效率他是知道的,像自己这样的佃户,官府肯受理就不错了,办案?等着吧!
就在他心如死灰之时,儿子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喊道:“爹!信儿找着啦!信儿找着啦!”
周松霍然起身,浑身颤抖着,仿佛满血复活一般:“你说什么?信儿……信儿真的找着了?”
“那可不是嘛!咱庄上丢了娃儿的都是去官府领娃儿啦!据说啊,是小少爷找见的,小少爷现在还被圣上封了大官儿!”
周松老泪纵横,面上却带着笑意:“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小少爷还惦记着咱呢!小少爷还惦记着咱啊!快,咱也快去官府,把信儿领回来!。”
“对了,儿子,把你成婚时候那方绸子取来。呵呵,幸好当时没舍得用啊!”
周松的儿子愣道:“绸子?爹,您要拿绸子弄啥?”
“你这逆子!”周松骂道:“小少爷忙前忙后,是咱家的大恩人!狗都知道报答恩人,咱们哪能不念着小少爷的好?”
“爹,小少爷是谁啊?哪能看上咱们这方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