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筠拱手道:“玄竹记得,李筠于今年四月起兵叛乱,已被陛下平定。”
“不错。”赵匡胤笑道:“嘿!李筠这杀才,勾结汉国作乱,还真让你小子猜准了!奈何李筠与汉国虽有密谋,但底下人却有不合,李筠又与他的幕僚多有间隙,看似声势浩大,却不堪一战,一触即溃!”
“玄竹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皆仰赖陛下龙威浩荡,圣驾亲至,贼寇生恐,心肝俱碎,如此正说明了我大宋乃是人心所至,天意所至。”
“行了行了。”赵匡胤笑骂道:“你小子,但凡把拍马屁的心思都留到读书上,出将拜相都不是问题,心思用错啦。”
沈立筠沉声道:“此乃玄竹肺腑之言,字字句句,皆发乎于心。”
“你啊……”赵匡胤开怀大笑。
“记住朕对你的期望,好生把这案给朕破了,还应天府一个清净,还公主一个清净,知道吗?”
沈立筠肃然道:“玄竹定竭尽全力,势破此案,决不辜负陛下之托。”
……
沈立筠手持玉斧,正准备先去瞧瞧苗文倒下伤势如何,却看见赵先礼在府门外探头探脑。
一见沈立筠出来,赵先礼赶忙小跑着过来,哀声道:“贤侄啊,陛下……陛下可有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沈立筠一愣。
“就是……就是……”
身为读书人,自然知道出乎于礼,不可随意向人打听人家谈话的内容,更何况那是圣上。
但事关自己的前途,他想说又敢说,话噎在喉中,愣是卡着半天说不出来。
沈立筠一看他这样子,心中已明白了几分,笑道:“赵大人放心,圣上没有跟我提及您,想来圣上对赵大人罚俸半年,而未有其他处罚,应该只是为了惩戒赵大人一番,心中对赵大人还是挺满意的。”
听到沈立筠这样说,赵先礼的脸色才暂缓几分,他哀叹道:“本来想着这事儿瞒一瞒,等案子破了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儿,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说着,他一把握住沈立筠:“贤侄,圣上如今让你专查此案,你放心,有什么困难之处,尽管与本官说来,咱应天府衙的衙役,差房,除了本官的官印不能给你,其他的任你取用!本官的这个位子,可全靠你了!”
沈立筠尴尬一笑,从赵先礼的手掌中抽出手来,微微笑道:“赵大人放心,我定全力彻查此案。”
身后的王茂突然匆匆跑来,面色慌张,凑到赵先礼耳边正欲说话,却被赵先礼一推:“贤侄现在乃是咱应天府的钦差大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儿说?”
王茂这才恍然大悟,赶忙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小人糊涂,小人糊涂!钦差大人,赵大人,城东佛堂的佛像塌了!佛像里面竟然藏着十几个孩子的尸体,哎呦呦!惨不忍睹啊!尸臭味儿已经溢散到大街上了,周围百姓都被熏得受不了!”
“你说什么!”赵先礼脸色惊变,几乎是吼出来的。